记起来了……我在郡府之时曾指点过你一二,可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会与这些匪流搅合到一起?” 盯着眼前这张有些狰狞的面容,冯石溪终于想起了杜微杜九郎这个人!可一个不足轻重的学子,谯川郡里多得是,他哪里会日日记在心上?更何况这位,还是梁南郡之人! “三年前本官调离郡府之前恰听闻了梁南郡内一桩不幸惨事,时值文庙祭祀之际,此事本应是郡府上下刻在脑袋的大事,可就在修缮文庙檐墙的前两日,一名学子不幸被松动的檐石砸身而亡,粉身碎骨惨不忍睹。此事哄动不小,又是在紧要的节骨眼上,我便留了几分心思。你,便是那个惨死的学子吧?杜九郎。” 记忆慢慢被牵引出来,冯石溪注视着尾九郎道:“你籍属梁南郡,前因游学来到谯川郡府,本官与你之间不过仅有半面之交,谈不上存何情面,而今你死而复生,与匪流泼皮混在沣县里面,你究竟存了何心!” 苛声喝下,冯石溪搞清楚了眼前来人的底细,那他就不得不怀疑一个已死之人重新现世的别有用心,尤其还在当下! 费尽心机引得了使君的注意! “冯县令好本事呢,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我存了何心?被迫身死,被逼合污,九郎心中自然是怀揣着对你这位冯县令的‘不轨之心’啊……” 不再掩饰心底厌恶,尾九郎口中“噗”的一声,一口黑血正正喷到了冯石溪的脸上。 “竖子尔敢!”挥袖一抹,冯石溪急冲冲地指着人吼道。 尾九郎歪头一扭,脆弱的身子骨瞬间失去了支撑力,徒留十指成爪紧紧地扣在了冰冷湿滑的岩壁上。 呲呲呲! 刺耳的尖声回荡在狱牢之内,一点点微小都被放大的无所遁形。 褚行一拢紧了喉咙,两眼看似是落在冯县令几人身上,余光注目实则全部放在了封直的背影上。 尾九郎踉跄起身,“还请使君作主,晚生一介布衣良人,却惨遭昏官小人迫害,不得不与匪寇之流沦为一道啊!” 迸出浑浊的眼珠子,尾九郎口中暗藏的话锋直奔冯石溪而去。 “你这小匪人嘴里果真狡猾的紧!搬弄是非,明明身死在梁南郡,即便另有隐情,你要寻仇喊冤也该回到梁南郡去!可你非但偷偷潜入谯川郡内,还溜来了我沣县城内,残杀无辜百姓,如今更是将一腔怨恨记在冯县令头上,你这厮,言行举止,竟还还敢自负良人也!” “枉读圣贤,寡廉鲜耻,啐!”狠狠吐了一口,孙县丞对这位梁南郡学子的行径可谓是嫌恶到了极点。 想要当着使君之面抹黑他谯川郡之风,没门的事! 孙县丞虽然搞不懂小匪人意下所图,但出于对冯县令一贯的信任和同县为官的荣辱,他毫不犹豫地矛头将对准了尾九郎。 “你……”尾九郎气急喷血,眼珠子连忙恳切地看向了封直:“不,使君,小人口中绝无半分虚言……” “冯石溪他不仅逼害得小人无家可归,来到沣县以后还暗中对此百姓下毒手,视人命如草芥,平常那副面孔根本就是他装出来的!谯川郡长史,沣县县令,他在百姓心中留得了好名声,可这一切的代价那都是牺牲了数条人命才换来的……” “好笑,真是好笑,你这一切若是冯县令造成的,那你为何还要偷偷留在沣县!冯县令清白为人,岂容你等宵小污蔑至此!” 一声盖过一声,孙县丞捂紧了青肿未消的脸庞,即便牙巴漏风他也要跳出来反驳道。 “哈哈哈,清白,也就如你这般蠢人才会深信不疑!哦,不对,你等说不定本就是一丘之貉,如若不然,你这县丞之位怎可坐得这般舒服,可怜了宋县丞,为沣县百姓任劳任怨了半辈子,到头来被一个无耻小人夺走了一切!” “宋县丞?闭嘴!尔敢又,又攀扯上了宋县丞……”孙县丞满嘴打结,话及提到他的前任上司,他这个县丞之位现今是做得有些心虚。 看到人畏缩了一步,尾九郎眼角升起一抹得意,转头立刻将愤口对准了冯石溪。 “冯县令贵人多忘,不过应当对宋县丞记得十分清楚吧?这位忠厚可怜的沣县县丞,原本应该好好过他的安稳日子,然却在三年前因新任县令到来,而惨遭破灭失去性命!好歹是共事一朝的同寮,冯县令即便想要将人忘掉,如今这明面上,也没这么容易吧?” “本官不知与你结有何仇何怨,以至于你要这般胡编乱造一通。宋县丞三年前辞官离开沣县,沣县百姓人人尽知,你于此造谣宋县丞身亡,又将脏水倒在本官身上,意图混淆使君耳目。你这竖子,脑袋是得失心疯症了么?” 无比认真,冯石溪盯着尾九郎龟裂的血脸问道。 没有严词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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