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应该是新住客。 衣着华贵,皮肤细腻,定然出身富贵,从桌面飘来的踏青台明净的味道,更让她确定了这一点。 “有事?”她秉持温和的态度。 陈晖来劲了,说:“在下南州陈晖,敢问姑娘芳名?” 陆见微:??? 其余人都悄悄竖起耳朵,连蓝铃都揶揄笑看她。 “我姓陆,是客栈的掌柜。”陆见微眉梢轻扬,“陈公子,小店的饭菜用得可还满意?” “陆掌柜?”陈晖满脸惊异,“你是客栈的掌柜?” “有问题?” “没、没有。” 陈晖自认身家比不上客栈,心里有些发虚,但对美色的追求是无法遏制的。 他灵机一动,问:“陆掌柜家业如此不俗,家中长辈定也参与两州商盟盟主的推举吧?不若明日一同前往?” 陆见微:“盟主推举?并未听闻。” “怎会?”陈晖不信,“凭陆家这样的家业,不可能没收到推举会的请柬。” “我非江州人。”陆见微看在他消费茶叶的份上,和和气气道,“陈公子,蓝姑娘还等着你。” 陈晖一僵,回身去看蓝铃,女子坐在窗边,阳光斜斜落进,腕铃泛着金色光泽,肌肤如玉。 他又是一阵恍惚。 一个柔媚入骨,一个清绝脱俗,他都为之深深着迷。 “登徒子!”阿耐行过窗边,厌恶地啐他一句。 陈晖回神,面上挂不住,忙坐回桌旁,招呼蓝铃一同吃菜,眼睛还时不时瞄向陆见微。 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看什么看?”薛关河撸起袖子。 张伯不动声色挡住他的目光。 无知者无畏。 八方客栈虽在江湖上扬名,但于寻常百姓而言,只是一家普通的客栈。 陈晖敢如此明目张胆,是因他不清楚客栈的雄厚武力。 直到燕非藏一身水汽,携刀而入,高大挺拔的身姿狂野而霸道,如一柄锋利的刀,叫人心生畏惧。 他冷冷觑向陈晖,后者吓得缩到窗台,不敢再看。 众人皆落座。 阿耐推着轮椅进来,熟门熟路地坐在左下首。 “陆掌柜,先前阿耐与人争执,有违客栈规矩。”温著之取出钱匣,“此为赔礼。” 陆见微有一瞬间的茫然。 “小客,阿耐跟谁打架了?” “陈晖。”小客尽职解释,“他们在南州应是旧识。” 陆见微遂收下钱匣,没有多问。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举箸夹菜。 “陆掌柜!”陈晖忽然扬声问,“姓温的能与你们一同用餐,我是不是也能?” 他慑于刀客威势,不敢再打陆见微主意,但温家主仆的特殊待遇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陆见微眉头轻蹙,她真的不喜欢别人打扰吃饭。 “我们交了钱的,”阿耐唇角浮起讥诮,“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也可以交钱,本少爷有的是钱!” “二十万。”陆见微笑眯眯道,“温公子住店一个月付银二十万两,是小店最尊贵的客人,待遇自然与其它客人不同。” 温著之捧碗失笑。 陈晖见他笑,以为他在嘲讽,脑子一热,冲动道:“我也住一个月,不,半个月,二十万!” 他比温瘸子还要有钱! 陆见微已经不嫌他聒噪了。 如此大方的客人,她可以容忍一点小毛病。 “陈公子要怎么付银?” 陈晖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但目光触及陆见微含笑的芙蓉面,赖账的念头又吞了回去。 他不顾小厮焦急的眼色,故作大方道:“我让我的小厮去钱庄取来如何?” 陆见微笑意更甚。 “陈公子果真豪爽,待钱交了,你的食宿小店全包。” 陈晖:“……” 他会不会被老头子打死? 年轻人最要面子,他不愿丢脸,饭后就让小厮去钱庄支取二十万银票,换得半个月的特殊待遇权。 他已经预料到回家后会被家法伺候。 但是—— 陆掌柜对他笑了哎! 翌日,陈晖身着华服,带着小厮前去参加盟会。 推举会进行得很顺利,最终决定,商盟盟主之位由汪持节继任。 此人为江州最大的丝绸商人,名下桑田万顷,手握特殊的养蚕之法。 他家的蚕吐出的蚕丝品质远高于市面上的蚕丝,色泽光亮犹如珍珠,触感柔滑细腻,极细极韧。 十年前,汪家的丝织品就被列为贡品,甚至作为对外贸易中的顶级商品。 只不过,他当时还年轻,资历不足,一直等到现在,才众望所归当选商盟盟主。 汪持节相貌儒雅,身形修长,他立于高台之上,俯视台下众人。 前辈捋须欣慰,同辈羡慕嫉妒,后辈崇拜敬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交汇在他身上。 他是唯一的焦点。 十几年前的落魄彻底尘封。 今时今日,他汪持节就是风光无限的商盟盟主,受万人敬仰。 陈晖坐在人群中,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他爹跟他提过姓汪的,说他十年前异军突起,凭借一手养蚕之法一跃而成两州最大的丝绸商人。 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穷书生。 他的成功,激励了无数落魄之人,也被用来教育一些纨绔子弟。 恰巧,陈晖就是被教育的一员。 他懒得听汪持节长篇大论,支着脑袋,目光呆滞地停在一角飞檐上。 一抹身影骤然闯入眼帘。 陈晖瞪大眼睛。 那人身着雪白,脚尖立于高檐之角,与江湖话本里飞檐走壁的大侠一模一样! 不仅仅他,台下众人都看到了。 侠客悬立屋檐,无声无息,目光落向汪持节,似在专注听他的成功史。 待汪持节说到“偶然获得奇遇,得养蚕妙法”时,他似乎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却奇异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汪持节也听到了。 他神情一僵,正欲转身。 一根极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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