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篝火四起。
全蛇宴已经开始准备,凡是在梨花镇的人都能分一碗蛇羹。
一个偏僻的边塞小镇数十年都没这么热闹过,这天晚上不论是远道而来的修士还是原住民都为此感到高兴。
一碗雄黄酒泼入柴堆,高高燃起的火焰顿时将大家的兴致推入了最高处。
石敢为喝了楼云溪配置的解药,也已经恢复过来。
经此一遭他早已推心置腹地将季寒云和楼云溪当做自己的至交好友。
“从前只听闻季家刀法霸道,却不知他们为人也豪爽义气,今日之后,我石家就是季家的盟友!”
他一手揽着季寒云的肩膀,一手高高举着酒碗。
就他那摇晃的身形来说,他应该是有些酒劲上头了。
楼云溪乖乖地蹲在篝火堆旁吃蛇肉,只是这石蟒年岁太大,吃起来肉质偏硬,做成蛇羹还算有几分味道,但做成烤肉并不美味。
可石敢为还是注意到了她。
“楼姑娘!”
“嗯?”
楼云溪抬头,一双清澈的眸子扫过他的眼睛。
石敢为脸蛋儿膨红,也不知是因为酒劲还是因为被美人看的。
“我觉得你和季大哥挺配的!”
他一开口,周围的人顿时跟着起哄。
以楼云溪的姿色做帝
妃都绰绰有余,何况是配他们季大少爷。
若是能让楼云溪嫁给季寒云,他们自然开心。
这脸上多有光啊?
“楼姑娘,你觉得如何?”石敢为追问道。
“我觉得你看人挺不准的。”楼云溪说。
季寒云脸上的笑容一僵。
一时间连周围的起哄声都消失了。
他扯下石敢为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拍拍石敢为的后背道:“别胡说,人家姑娘有自己的想法,莫要乱点鸳鸯谱!”
他以为这话能让石敢为停下来,没成想他喝多了后根本把不住嘴。
“可我觉得你们俩很配啊,绝色医仙的名头多响亮,当时那么多人请她出山她都不理会,唯独应了你季大少爷的邀约,难道不是和你感情深吗?”
“这次你们又一起上山杀石蟒,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怎么不相配了!”
楼云溪睃了石敢为一眼,“世上的感情不是只有男女之爱,我与季寒云只是知心朋友。”
季寒云立即道:“是啊是啊,大家都别误会。”
楼云溪默了默,又道:“而且我心底已经有人了。”
石敢为霎时尬在那里。
“有,有人了?”
“是谁?”
季寒云刚杀了石蟒,比谁都威风。
还有谁的风头能压过
他?
楼云溪:“你不认识。你只需知道我不喜欢这种玩笑就够了。”
她平易近人的时候从不摆架子,但要是涉及了哪些她不喜欢的话题,她身上的威亚会让大家轻咳闭嘴。
刚才热闹的玩笑起哄声霎时变成一片冷场的场面。
一阵夜风吹来,石敢为浑身一激灵,混混沌沌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噢。不开了,不开了。”
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刚从岩城出来不久,哪知道这些话是不能乱讲的。
但经此一场,谁也不敢再说楼云溪的桃色绯闻。
楼云溪放下手里干硬的蛇肉,起身道:“你们继续玩儿吧,我回去休息了。”
被她扰了兴致,相信她继续留在这里大家也开心不起来,不如早早离去。
季寒云手里端着酒碗,看着楼云溪的背影半晌都没将那口酒喝下。
有些事,终究不能强求。
客栈里没点灯。
大家都去参加全蛇宴了,此刻客栈里没几个人。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楼云溪走到窗边正打算关上漏风的窗,一条健壮的胳膊便揽过她的腰身将她带入温暖的胸膛。
墨见川低头在她颈肩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低声道:“云溪。”
他也不知为何
,只是在她身边唤着她的名字,他就觉得很开心。
楼云溪握着他的手腕,“怎么还没走?”
依照他们的计划,大家参加全蛇宴之时他们就该带上内丹离开。
如今都快到亥时了,他竟然还在。
“想再看看你。”墨见川依恋地抱着她说。
“看多久?”
他沉思了下:“一盏茶就好。”
楼云溪噗嗤一笑,故意道:“这么短,看样子你也没有对我很迷恋。”
“有。我可是离开了之后又特地折回来的。因为舍不得。”
她怎么能说自己对她没有很迷恋呢。
时隔两年再次抱到她,他根本就舍不得离开。可她惯会故意说这种话戏弄自己。
楼云溪将自己的背脊贴上他的胸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月光洒在千家万户的屋瓦上,远处是若隐若现的镇外篝火,微风吹动她的发梢,楼云溪忽然说:“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
“什么?”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契机是从寒霜谷的悬崖上摔下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