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浅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发白。
“天下医术,天下共修之,开刀术并不专属于神医谷,我师父也会。”
她的眼中,明显对他带了警惕。
苏墨阳眉峰蹙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今开刀术不适合被人知晓,咱们还是保密为好。”
咱们?
苏墨阳继续道:“其实你说得对,自神医谷消失之后,也有医者实行过开刀术,不过也只是一些简单的,例如割痈除毒之类,像剖腹断肠那些,无人敢尝试。”
“我并不是说你和神医谷有什么关系,但为避免引起麻烦,这个术法,最好先别被外人知晓,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
叶浅浅松了口气,随即面色又有些复杂。
“你,不奇怪我是怎么会的?”
“你刚才说了,你师傅也会。所以,你不只是读过几本医书,也是有师傅的是吗?”
苏墨阳神色只有淡淡的疑惑。
叶浅浅又放松了许多。
“是,以前偶然救过一个受伤的老人,他教的。”
“这事连我爹也不知道,师傅说若有一天行医,才可以对人讲,若不打算行医,半点都不
可吐露。”
苏墨阳了然地点头,似是很容易就接受了。
叶浅浅还等着他深问,但他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问起了林哥儿的腿。
看来,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说到她擅长的领域,叶浅浅认真起来。
“我跟你说实话,林哥儿的腿如果不开刀,并不是废掉一条腿那么简单,还可能会影响另一条好腿,甚至内脏肺腑。”
“正所谓左病右治,上病下治,人身上的经络都是相通的,若想不影响其他部位,除非直接砍掉。”
她一改刚才的谨小慎微,侃侃而谈。
眼中的光芒璀璨夺目,吸引着人的眼球。
“所以若不想变残,只能开刀接合神经,而且要尽快,否则血脉枯竭坏死,就算功能重建,也要经过很多年的康复训练才能恢复。”
“这个术法我做过,若是手术失败,也无非还是老样子,不会变得更坏。”
"只是现在,我手上没有工具,开刀要求的条件很高,需要做很多准备。"
“要不要做这个手术,你们自己决定。”
叶浅浅不知不觉,就将他当做病人家属,说的话像是公事公办。
这
令苏墨阳又感觉到了不舒服。
什么叫你们?
难道她现在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需要什么东西?我去准备。”
他完全没有废话,一言定音。
这让叶浅浅很满意,甚至是开心。
她做过无数次的手术,可这一次不同。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次。
那种熟悉感让她莫名安心。
苏墨阳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愉悦,轻轻弯了弯唇角。
只是,她到底是谁呢?
什么医书,什么师傅,这么明显的谎言,他会信?
世间不会有这么多巧合。
这个异魂,一定和神医谷有关系。
“我需要的刀具,一会儿给你画出来,你看看去哪里制作。”
还有重要的麻醉药,也要调配好。
酒精,羊肠线,缝针,镊子,剪刀,针灸针也一块备上。
“可。”
“哦,对了,陆叔要拜你为师的事,你怎么想的?其实,陆叔虽然医术一般,人却是很好,这些年,咱家也受他恩惠良多。”
特别是爹刚死那会儿。
他记得十分清楚。
娘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每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他也不去上学了,在家照顾襁
褓里的小妹和一家子。
小妹断了奶水,身体总是出问题,加上娘的身子,都要靠药养着,家里的钱很快花光。
大伯过来送了一次钱,就言辞闪烁地不再登门。
周围邻里更是避之不及。
当时,他十岁,林哥儿还不到三岁。
想要跟着人去城里干活,可家里又离不得人。
最后还是从未打过交道的陆叔来了,留了些通气血的药材。
他说娘是心病,不用再去城里抓药,还带了两斤黍米,给小妹喝。
他渐渐冷静,不再茫然抓瞎,开始学做各种家务,开导娘。
这才把那段最难的日子熬过去了。
去年考上秀才,村民对苏家的态度全变了。
但苏墨阳已经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孩童,早把人心看透了。
表面谦和,实则冷情。
这些年,他在外求学,虽与陆叔没过多来往。
但陆叔在他心里,始终是不同的。
他是一盏明灯,曾指引他走出黑暗。
现在陆叔让他帮忙说话,还一副拜不了师就不想活了的样子,他当然不能拒绝。
“你是想让我收了他?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吗?”
“一个长辈喊我师
傅,感觉怪怪的。”
原来她顾忌的是这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