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弟妹,容我再这么叫你一次,今日素娘拜别,不知今生还能不能相见。
你的恩情,我铭感于心,永不相忘。”
素娘泪眼朦胧,深深地下拜。
“愿您一生无忧,平安喜乐。”
素娘离开了女学,在回去的街上,找书写先生写了一份休书,又写了一封诀别信。
在书写先生异样的目光下离去。
回到家,丁氏霸占了家里唯一的床铺,还在呼呼大睡。
翠儿阴阳怪气地嘲讽她。
素娘充耳不闻。
今日她谎称身体不舒服,所以苏恒一个人出摊去了。
她进了狭窄的杂物间,把苏恒脏了的衣服拿出来清洗。
又将地铺底下潮湿的草换成干草。
忙忙碌碌了一下午,丁氏醒了,吵着让她做饭,她也没理。
就在丁氏要发飙时,苏恒回来了。
她又换了一副嘴脸。
素娘都懒得听她说什么了。
晚饭是苏恒做的,素娘没吃。
他端着一碗面进来,脸带担忧:“身体不舒服怎么还洗了那么多衣服,怎么样,好点了吗?”
素娘摇头,她不敢看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舍不得走。
“我再找个大点的房子,你且宽宽心,以后会好的。”
以后不会好。
素娘在心里说。
“当家的,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吧。”
苏
恒笑笑,眉间带着疲色:“你好就成了,男人皮厚实,怎么都能过得去。”
“不,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只有男人好,他的女人才会好,你要记住这句话。”
“记住了。”苏恒只当她是心疼他。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苏恒就睡着了。
素娘这才端详起他,描绘着他的眉眼。
“我说真的,苏恒,对自己好些吧。”
她拿出红泥,涂抹到苏恒的食指上,颤抖着抓着压在休书上。
继而,泪如雨下。
寅时一过,鸡鸣未起。
素娘踏着夜色离开。
今天,就有去边城的商队,她早就打听过了。
第一声鸡叫时,苏恒就起了,身旁没有人。
屋里还黑着,他看不见。
不过素娘应是在厨房做早饭了。
虽然自己是卖油条的,但是这玩意儿金贵,他们是不舍得吃的。
可是,厨房是黑的,到处都是黑的。
素娘不见了。
天还黑着,她胆小,会去了哪?
苏恒找遍了房子的四周,都没见素娘的踪影,他心中忐忑不安,又找了根蜡烛回到了杂间。
这时候,才发现了放在他枕边的信。
还有十两银子。
天亮了。
太阳升起来了。
太阳升到半空了。
家里终于有了动静。
是丁氏的咒骂。
“冰锅冷灶,啥吃
的都没有,就是这么做人媳妇的?到了别人家不得打个半死!”
“娘!你看,哥没出摊!”翠儿咋呼。
没出摊怎么不起来做饭,比她起的还晚,俩人昨晚是不是又干不害臊的事了!
丁氏上前就推开了杂物房。
却被石雕一样挺直坐在草铺上的苏恒吓了一跳。
“你在干啥,为什么不出摊,你媳妇儿呢?”
苏恒低低笑起来。
“娘,你不是不喜欢素娘吗?我把她休了,这就给你娶个好的去。”
苏墨阳和叶浅浅听到苏恒再娶的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他娶了南城最有名的悍妇。
一个被传克夫休回娘家,在娘家帮忙杀猪为生的壮女人。
第一天就动手打了小姑。
第二天把婆婆关在杂房里饿了一天。
四周邻里看热闹似的等着女人被休。
谁成想,她非但没有被休回家,反而跟着丈夫做起生意来。
袖子一挽,大嗓门一吆喝,比男人还爷们。
她爷们和婆婆倒是像个小媳妇一样,在旁边打下手。
大家都说,他男人是个怂蛋,被悍妇打怕了。
传言反正不中听。
苏墨阳不放心,和叶浅浅去了一趟。
以前,苏恒怕事,只敢在南城最偏僻的街上摆摊,遇到人驱赶,中途还会换个地方。
现在直
接在最繁华的一条街支了个摊子。
加上女人的大嗓门,买油条的人多得很。
丁氏蔫蔫地帮着擦桌子,端咸菜。
女人不仅嗓门大,力气大,胆子大,脸皮也厚。
不免有一些男人开一些荤笑话,女人也不在意,张嘴就怼。
比如:“怎的,今晚去给你暖被窝啊?”
“你且说说你比牛如何,没那耍子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悍妇的名不是白叫的。
往往开头一两句,后面就没人敢说了。
招惹不起。
苏恒什么都不管,只管不停歇的炸油条。
女人一次就能和二十斤面,完全供应的上。
“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