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镇定打字。
【他没提及这件事,只说你是因为和家人吵架后负气出走,偷开你妈妈的车去见学长,所以才出的意外。】
“是吗,他是这样告诉你的?”
霍依娜冷笑一声,那笑容讽刺而又哀凉,“倒也没有撒谎,不错,我的确是和他大吵了一架,才偷了妈咪的车去见Leo。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什么和他吵架?”
林知言轻轻摇头。
“因为一项实验,我发现了他肮脏的秘密。”
听到“实验”二字,林知言心脏一揪。
直觉告诉她,有什么重要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Leo学长热情风趣,阳光俊朗,无论运动还是才学都十分出色,在高中时就是优秀毕业生代表。考入M大后,Leo认识了霍述,他很欣赏霍述的才学,一开始,霍述对Leo也很好,经常带Leo来家里玩,他们一起打球、辩论,一起游学、参加最顶尖的研讨会,什么资源都会共享……
我以为Leo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也就不知不觉对他有了懵懂的好感,直到两年后,Leo渐渐变了。他染上了一些不良嗜好,成绩一落千丈,甚至闹出了抄袭霍述论文课题的丑闻。再后来,他被M大开除,再也没来过我家。我虽然伤心失望,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失足的初恋而背叛家庭,直到一个雨夜,喝醉酒的Leo翻过围墙闯入我家,找到我,告诉了我一切的前因后果……原来这一切,都是霍述一手推动的实验。”
霍依娜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研究什么,只知道他答应和Leo成为好朋友,和他分享资源、共享利益,只是为了养大Leo的欲-望,摧毁他十余年构筑的理念信仰,就连‘抄袭’之事也是他暗中纵容。金钱、资源甚至才华,试问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Leo就这样将自己十多年来坚守的品行背弃了个干净,从完美阳光的优秀学生,变成了丑闻缠身的堕落者……”
林知言手脚发冷,竟从这个叫Leo的陌生人身上,品味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仿佛他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她也经历过。
他见证过的霍述,她也见证过。
这种感觉令她胆颤,呼吸发紧,连打字的手指都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为什么?】
她问,【霍述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为了证明人性就是如此丑陋,又或许把控人心才是这场游戏的最高境界。神经病是不讲道理的,林知言。”
……
“这就是人性啊,林老师。”
“每个人都有成为恶魔的潜在可能,只不过流露危险的本性不利于争取利益,所以大多数人选择了伪装。”
“一旦剥离文明的外皮,再儒雅的绅士也会变成暴虐嗜血的恶魔。”
当初霍述说过的话再一次回荡于脑中,只不过这一次,她品出几分隐藏在“博学洞察”之下刺骨寒凉。
就像完美的面具剥落一片,露出撒旦恶魔的羊角。
“妈咪很早就跟我说过,霍述和正常人不一样。”
霍依娜喃喃诉说,将林知言的思绪拉回沉重的现实,“妈咪说他八岁多的时候遭遇绑架——就是除夕前一天的事,爸爸在本宅聚会,没时间插手,他一个人被关在黑暗腐臭的地下室里几天几夜,被解救出来后,几乎丢了半条命。”
林知言一怔。
原来圣诞夜那晚,霍述不愿提及的那场“毁灭性打击”是指这事。
“妈咪担心他留下心理创伤,特意请了心理医生为他疏导治疗,可你猜怎么着?他表现得极其正常,照样吃喝,照样谈笑,就好像那场惊心动魄的绑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你能想象吗?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经历了残酷的四天五夜,看到绑匪被特警一枪爆头死在自己眼前,溅了满身鲜血,他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霍依娜抱紧自己的双臂,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暖和些,“后来我们移居国外,有一年我捡球时不小心误入了他的房间,在他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把他自己组装的‘仿真玩具枪’,但只有我知道……那根本不是玩具!你知道吗,那时候他才十三岁!他在妈咪和老师面前装作温柔乖巧的模样,但只有我知道他内心有多疯狂!不,应该说他患有某种有人格障碍,或者说一种情感缺失症,他的温柔谦逊还有体贴,都是模仿出来的,实际上内心比谁都冷血凉薄!”
【……模仿?】
林知言望着这两个字,意识拉扯,仿佛要被生生撕裂成两半。
温柔体贴、阳光俊朗、天纵之才的霍述,玩弄人心、善于伪装、危险疯狂的霍述……
她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真实的一面,哪个才是她倾尽全力去信任的完美恋人。
今天见到的、听到的,几乎颠覆了她对霍述的全部认知。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细小的裂缝呈蛛网扩散,摇摇欲坠。
林知言按了按额角,深吸一口气,才找回一丝清明的理智。
【所以当初你故意刁难我,前不久去公司投诉我,都是给我的警告?为的是让我不再接近霍述?】
霍依娜一副“你居然现在才明白”的表情,哑声说:“我知道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