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言婚纱长裙曳地,踩着铺途的花瓣进门,才骤然明白凌妃那句“我们都在呢”是什么意思。
T台入口的鲜花拱门左右,站着一群她最熟悉、最亲切的伙伴——头发花白的福利院院长阿姨,曾经的学生、同事,季婉和黎既白,薇薇安和隋闻,还有零言工作室的所有员工,老老少少二十余人,全都在。
此刻,他们全都是新娘的家人。
林知言该庆幸自己有头纱遮面,不至于还没开始宣誓,就让人瞧见她笑着湿红的眼眶。
T台两侧布置着二十盏琉璃宫灯,宫灯的玻璃上绘着精美的掐丝珐琅画,是凌妃领着工作室的员工加班加点为她赶制出来的新婚贺礼。
林知言手拿捧花走过那一盏盏宫灯,仿佛走过四年来的漫长回忆,最终定格在霍述沉稳含笑的眉眼上。
聚光灯下,他的眼睛同自己的一样炙热深沉,坚定而又骄傲。
流程过后,到了丢捧花的环节。
林知言手拿捧花上下晃了几晃,最终却只在霍述纵容的目光中,堂而皇之地转身,将捧花递给了凌妃。
明目张胆的偏爱。
凌妃都懵了,半晌没回过神。
在宾客看不见的角度,林知言含笑小幅度打手语:【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现在,我将幸福传递给你。】
凌妃接过捧花,没忍住湿红了眼睛,“呜”地一声抱住林知言。
“你一定要幸福啊,言宝宝!听见没有?一定要好好的,早生贵子!”
……
晚上在婚房别墅中还有一桌家宴,只请了霍家本宅的几位亲戚。
林知言陪霍述走了个过场,就先随美容师上楼更衣卸妆。
推开主卧的移门,化妆间和衣帽间连在一块儿,两人的衣帽、鞋包全分门别类地置于排排深色玻璃门衣柜中,灯光下颇有种极致的高奢感。
被子上洒了不少花生红枣桂圆,林知言顺手捞了一把剥着吃,坐在床沿,柔软的丝质睡裙下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
她将松散的鬓发往耳后一挽,趁着闲暇核算婚宴的礼单。
没多久,主卧的门被推开。
林知言以为是美容师去而复返,甫一抬头,原是霍述噙着笑倚在门口看她。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英俊的面容白如霜雪,眼尾却泛着靡丽的绯红。他将西装随意搭在臂弯,领带也扯松了,就这样微眯着眼迷离地凝视她,像是京城最多情的贵公子。
“老爷子他们都走了?”
林知言合拢礼单簿子,起身牵着霍述的腕子进门,微微皱眉,“喝了多少呀?”
“他们好烦,一直缠着我敬酒。”
霍述顺势将鼻尖埋在她的颈窝,手臂收紧,“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们,我想见你,幺幺。”
“我就在这里。”
每次他放软语气缠人,林知言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抬手抚了抚他的背。
霍述抬头,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似乎要确认她的存在。
“真漂亮。”
他低低笑了起来,垂首落下一个带着些许酒气的吻,“我看着你穿婚纱朝我走来,那么美,差点没忍住……”
“等一下,我还没有洗脸。”
林知言伸手推了推霍述,漏下一口呼吸。
“一起洗。”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霍述一边敛目亲吻一边扯下领带和衬衣,打横抱起她走向里间。
主卧有一间自带的浴室,很大,两人位的圆形按摩大浴缸正对着一面落地的更衣镜。
林知言抬手摘去耳蜗外机,简直不忍直视。
“没有戴……那个。”
她撑着最后一分理智,声音断续急促。
她婚前就与霍述约法三章,在两人彻底准备好之前不会要孩子。一是林知言的事业处于上升期,不是生育的最佳时机,二是他们的孩子必须在父母的期待中降生,在母爱兼具父爱的环境里长大,而不是重蹈霍述的覆辙。
霍述本来就对孩子没什么执念,自然没有意见。
他一刻不舍地勾着妻子的唇舌,抬起湿淋淋的结实手臂朝香薰台上摸去,撕开小方袋,带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响。
林知言严重怀疑他是早有预谋。
月明星稀,潮起潮落,或急或缓,浴室里水声不停。整个房间热气弥漫,水溅得到处都是,地砖上,镜子上,洗漱台上,几乎没有一片干爽之处。
“幺幺,叫我。”
霍述看着她的眼睛,唇形清晰。
“阿述……”
“不是这个。都结婚了,是不是得改口?”
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紧贴她的胸口微微震动着。
果然在某些方面,男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恶劣。
林知言抿唇不肯,湿漉漉的眼尾染着几分倔强的柔媚,那两个字的称呼实在太过肉麻。
于是男人又放下身段哄她,软磨硬泡,林知言被被逼得急了,揪着他浓密潮湿的头发,在他肩上啃了一口。
霍述也不恼,反而得了奖赏似的,越发亢奋开心。
没关系,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