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不会被蛊惑了么?”
他的尾音带了点兴致,隐隐的疯狂,“好东西总是难以到手的,小慈……”
沈无妄轻笑一声,盯着桑慈的眼神不紧不慢,像是盯紧自己的猎物,却也不急着将其快速拆吃入腹。
而是享受着追逐的过程。
空气里还有桑慈的味道,他手指微拢,似要将那些空气都拢进骨头、拢进神魂里。
“不急,该是我的。”
他深嗅了口气,又瞥了一眼不远处面色平静的谢稹玉,眼底兴味更浓。
先留着他,还有用。
再等等。
……
“小慈回来了!”
林凤娘忽然拍了拍张钦余的手臂。
张钦余哪用林凤娘说,本就一直盯着那儿,但他忍不住余光看了一眼谢稹玉,这位鼎鼎大名的十七岁就上天英榜第七的流鸣山小剑仙。
只见他也抬起头来,看向桑慈。
桑慈知道沈无妄一直在背后看着她。
他的视线如蛛丝一般粘腻,缠绕得她快要窒息,她忍不住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看到前面等着她的谢稹玉,她几乎想提着裙子跑。
她看着谢稹玉平静却广阔深邃地能包容一切的眼睛。
一直到挨蹭到谢稹玉温暖的身体,又握住他的手,她才渐渐情绪平复下来。
“我们下山。”谢稹玉反手握住桑慈的手。
转身前,他遥遥与香樟树下海站在那儿看着桑慈,一身寂寥落寞的沈无妄对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张钦余还想追上去问桑慈和沈无妄说了什么,却被林凤娘拉住。
林凤娘掐了一把没眼色的师弟的胳膊,小声道:“没见到小慈情绪不太对啊?”
张钦余虽然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平时爱闹,但被师姐这么一拽,想了一想,倒也不再提刚才的事。
“但是我们不该去东海边了吗?”
林凤娘迟疑地看了一眼正带着桑慈下山的谢稹玉,又看了看还在山崖边的自家陆师兄,“或许小慈和谢道友还有其他事要做。”
自家师兄还在这儿,两人自然不好跟桑慈他们下山。
……
下山的路很黑,谢稹玉手里提了两盏猪灯,没有御剑,只是牵着桑慈的手慢吞吞往下走。
很奇怪,一个人在黑暗里时,她很害怕,可是谢稹玉在旁边时,那些惧意便都消散了。
桑慈情绪彻底缓了过来,偏头打量了谢稹玉两下,咳咳两声。
灯火下,谢稹玉眉眼平和,他看了一眼桑慈,没出声。
桑慈本想憋着等他问,可她实在是憋不过谢稹玉的,很快就忍不住了,“你都不问问我刚刚和那沈狗说什么了?”
沈狗。
谢稹玉听着这个称呼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桑慈又等了会儿,面朝着他倒着走,仰头盯着他看,挑高了眉:“真不问?”
谢稹玉与她对视,“不问。”
桑慈便觉得提起沈无妄的事都很没劲了,便也不想再提,她也不想才重生回来没几天便总绕着那屑小狗物聊。
“你还没说狼耳朵哪儿买的呢!”
谢稹玉想再次回避这个问题,但他清楚桑慈的性子,沉默半晌,道:“大师兄给的,下次你去问他。”
桑慈没有怀疑,这种古里古怪的东西也就像是大师兄会买的。
正干活的江少凌无故打了个喷嚏。
桑慈又想起之前自己编的剑穗,手腕一翻拿出来,一边倒着走,一边给谢稹玉的剑挂上去。
青翠的小桑叶像是从桑枝雕纹里长出来的一般。
“你觉得怎么样?”桑慈一脸矜持。
谢稹玉认真拿起剑端详了一下,认真给出评价:“有点胖。”
桑慈:“……”
她一下就炸毛了,指着那小桑叶,“这怎么就胖了?桑叶不都这样吗?细长的叶子那叫柳叶!”
谢稹玉也不顺她毛,认真与她辩论:“这里,似乎太胖了。”
桑慈见他指着叶片最宽的地方,顿时和他理论了桑叶的样貌形态应该怎样如此云云。
谢稹玉接下来的时间都安安静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新的剑穗,最后忍不住抬手压了压唇角,以免被她看到生了恼意。
最后桑慈说累了,才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黑压压遮着月亮的乌云散开,月光柔和,夜风和煦。
桑慈因为沈无妄生出的戾气与窒息彻底消散了。
谢稹玉瞥她一眼,忽然毫无征兆地说道:“我其实不想听你提别的男人。”
夜色下,他的声音清朗又低沉。
桑慈思绪怔住,很快脸莫名一红,色厉内荏道:“他算什么男人!”
谢稹玉又不吭声了,低头将剑穗摆摆好,又将剑在腰间佩戴好。
桑慈有点新奇地看向谢稹玉。
他从前可从没说过这么直白的话。
这木头向来闷声不吭的,没人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
谢稹玉知道桑慈在看她,任她看。
桑慈本来想再多说两句,但想到难免要提到沈无妄,便轻哼一声,闭了嘴。
“小慈。”谢稹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