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谢稹玉将她的衣服拉上去,将她轻轻侧过来,将胸前衣带又给她系好。
他动作温柔贴心,神情平静无波。
让人看着就着恼!
“谢稹玉!”
桑慈冷眼看着谢稹玉将她像一块咸鱼一般翻了个身,快速替她换了自带的床单被褥,替她盖上被子,硬是强撑着睡意睁大眼睛。
谢稹玉嗯了一声,坐在床沿看她。
桑慈以为自己此时气势滔天,声音洪亮,实则和猫叫似的,软绵绵,没有力道,撒娇一样。
她瞪大的眼睛都因为困顿泛出水意,偏还要虚张声势,道:“刚刚你真的什么都没想吧?”
谢稹玉静默半天,答:“……没有。”
桑慈气得想捶他,伸手将被子一拉,“我要睡觉了!”
谢稹玉眼底露出些笑意,又嗯了一声,站起身将床幔放下。
桑慈困得不行,也气得不行,见他就真的这么放下床幔准备走了,忍了又忍没忍住,“谢稹玉!”
“没走呢。”谢稹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桑慈听着就觉得可恶,又……又觉得安心。
她闭上眼睛轻哼一声,算了,他就是一根木头而已,有什么明天再说。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逝后,桑慈转眼就睡着了。
谢稹玉站在床幔外,听着里面的呼吸逐渐绵长,才轻轻又拉开床幔往里看去。
他垂着眼睛又坐下来,又替她擦了擦她额头上因为忍痛沁出的细汗。
她是真的放心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谢稹玉哑然失笑,又低头看了会儿,忽然心口处一疼,想起来桑慈的灵根,最后还是起身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回到隔壁后,谢稹玉就拉下自己的衣襟看心口处。
灵根放置在脊柱处是粘附在脊柱上的一长条,但没入他心口后,更像是将将要破土发芽的一小团胚芽。
蕴养时,斑驳的杂质不断剥落出来,堆积在他的灵根旁,需要每一日放血挖除。
谢稹玉脱下衣衫,光裸着上半身,熟练地拿出匕首,背对着镜子照出背后淤青泛黑的地方,动作利落地划下去。
……
桑慈一夜无梦,第二日天刚亮,她就睁开了眼。
经过昨晚上药膏的浸润,昨日背上的伤处已经全然好了,只剩下脊柱处隐隐发疼。
还剩下两天了。
桑慈如今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掰着手指头算时间,想想还剩下两天了,她每日都能更忍耐住痛意一些。
她想从床上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桑慈有一瞬间的恐慌,用手撑着挣扎着试图从床上撑起来。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的是谢稹玉的声音,“小慈?起了吗?”
桑慈张口就要叫谢稹玉,可是她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想让他看到,不想让谢稹玉看到。
不想让他难受,不想让他自责。
前几日她都是这个时间起来的,不能不出声。
桑慈重新在床上躺平,平缓了呼吸,再语气不满地哼了一声:“今日不想早起,不许喊我!”
隔着门,她的声音带着些起床气。
谢稹玉没有怀疑,他想了想,她昨日那样,今日想多睡会儿也没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端上来的豆沙包,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回了隔壁。
桑慈屏住呼吸听着谢稹玉回到隔壁才重重呼出口气,她挣扎着左手先撑着床,稍稍侧过身来,再右手两只手都撑住床,缓缓拖着身体坐起来。
如此简单的动作,她的额头上却被汗水浸透了。
桑慈坐起来靠着枕头缓了会儿,闭上眼睛开始修锻体心诀。
谢稹玉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到隔壁门开的声音,他快步朝门走。
打开门,就传来少女打哈欠的声音:“谢稹玉,我饿了。”
谢稹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微疑惑和意外。
她今日描眉画唇了,本就好看的脸越发精致。
穿着一条水红色石榴纹襦裙,带子在胸口系了双耳结,随着走动随风飘。
桑慈当然知道谢稹玉正盯着自己看,她走过去把脸凑近了,她问道:“我今日好不好看?”
谢稹玉眼睫轻颤,移回视线,缓了会儿才低声道:“好看。”
想起她说饿了,又返身回到屋里,将早起去膳堂取回来的早饭拿出来给她。
食盒一直用灵力温着,一摸就是温热的,桑慈拉着谢稹玉回自己房间坐下,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站在外面吃。
“一会儿我们去藏书阁,我已经与陆元英说好了,借了他的玉牌,亲传弟子可传阅的书籍多。”
谢稹玉看着桑慈吃,一边说道。
“嗯。”
正好今天也没什么力气听课了,万一再来一次喂招对剑,瘫在地上那就太丢脸了!
桑慈心想。
她又想起来昨日去膳堂时,陆元英问她会在青陵仙府游学多久这事。
当时谢稹玉被人围着谢稹玉长谢稹玉短的。
“我们在青陵仙府要待多久啊?”桑慈故作自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