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谢稹玉喂的,也不是不能吃。
她微微弯腰低头去含糖,心道他可真是个木头,也不知道把手举高点,还得她纡尊降贵弯腰低头才能咬到。
糖是梅子糖,酸酸甜甜的。
刚入嘴,桑慈就想起刚才那颗果子,津液溢出,忙嘬了一下糖才叼走。
太突然了,她的舌尖舔吮过他的指尖,柔软又濡湿,轻轻划过,令人面红耳赤,令他想到了深夜里他用这只手做过什么。
谢稹玉僵着手指,半天没有缩回来。
他其实不是想喂糖,他只是……
桑慈吃糖喜欢咬着吃,嘎吱嘎吱把糖都咬碎,那味道浓烈地在唇齿间散开。
她这会儿已经想起来了,“你说的是我押你是栖凤盛会魁首一事,那你又要闭关,所以你?”
一千零一块上品灵石呢!
谢稹玉没有立刻回话,他动作僵硬地收回手,五根手指却好像不听使唤了一样,怎么伸展都动不了。
“谢稹玉!”
桑慈发现谢稹玉又走神了,他近日与她在一起时总会走神,不由担心地问他:“你怎么了?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谢稹玉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地淡声道:“无事,大约是要破镜,灵气不稳。”
桑慈一听就信了。
想想也是,她破镜那会儿就一直心神不宁。
上辈子谢稹玉破镜元婴应该也就在这一年内,很快。
破镜元婴当然比筑基要难得多。
谢稹玉已经在解释了:“近日我在此闭关静修,稳固灵力,栖凤盛会争魁首,结束栖凤盛会,应该就要破镜了。”
桑慈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几日在这儿?”
进入闭关静修是不能随意被打断的,这儿位置挺好。
谢稹玉点头,“栖凤池四周灵气浓郁。”
就是青陵弟子,在即将破镜时,也多会来这儿静修。
说完这些,谢稹玉不说话了,只静静看着桑慈。
按理说,天色已晚,桑慈该回舍馆了,但她有些不想走。
她想留在有谢稹玉的地方。
他们错失了许多许多时间,如果可以,她总想留在有他的地方。
但是他要静修。
这会儿他默默看着自己,难道是在催她回舍馆吧?
桑慈觉得以谢稹玉的木头脑子,这极有可能。
果然,她听到谢稹玉道:“小慈,天色已晚,你……”
桑慈忍不住瞪他一眼,“你这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我就必须得走?”
谢稹玉垂下眸子。
有的。
但他很快又抬眼,声音很轻:“那你想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就只能和谢稹玉挤在狭窄的被铺里。
他这话问的和直接问她“你要和我一起睡吗?”有和异?
把桑慈脸都说红了。
她感觉脸颊都要稍起来了,含羞似恼,瞪着谢稹玉凶道:“谁、谁要跟你一起睡了!我可没说!你也别乱说话,我们还没合籍呢!”
十月初七,快了,还有一个月多几天的时间。
谢稹玉点头应声,“那……”
“那什么那!那我走就是了!”桑慈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让人羞恼的话赶忙打断他并站了起来。
明明是个木头,有时候真令人羞恼。
谢稹玉看着桑慈气呼呼地走,忙起身跟出去。
但桑慈已经提着灯跳上一朵莲了,她如今还是喜欢用一朵莲,按她的理由是,她没有一把独属于自己的本命剑,所以还是一朵莲更好用,等她去问剑宗选剑了,再御剑飞不迟。
对此,谢稹玉早已预料到。
此刻她站在一朵莲上朝后摆了摆手,便如一道彩色的影,消失在昏暗的天色中。
谢稹玉静静地在树洞外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这才转身回树洞内。
他盘腿趺坐在桑慈坐过的软垫上,闭眼,单手掐剑诀,以此调动和掌控体内灵力运转,不断吞吐周围灵气,等灵气运转几个周天后,他就打算进入闭关状态了。
外面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虫鸣鸟叫外,没有其他声音。
但没过两刻钟,他听到了外面有些动静。
若是其他动静,他不会管,但是,一朵莲御风飞的灵气流转的气息,他十分熟稔。
谢稹玉睁开眼,抬眼朝树洞外看去。
桑慈怀里抱着被褥,抬手撩开了古树上垂挂下来的藤蔓,见他望过来,理直气壮地将怀中被褥拿给他看,又道:“我回去和小藤交代一声看家的,顺便拿被褥……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才不和你睡一个被褥!而且我是打算守着你,万一这儿有什么兽呢!”
“……我什么都没说。”
谢稹玉深邃的眼睛看着她,想笑,又十分好脾气道。
准确来说,也不是没一起睡过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