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王松才快步走到苏良面前,道:“苏御史,夏枢相有请!”
苏良的嘴角微微上扬。
朝着一旁的四名御史台吏员摆了摆手。
“收拾收拾,便回台吧,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咱们动手。”
苏良此话。
自然是在讽刺枢密院的一些官吏无能。
王松才连忙点头道:“下官日后一定改进,一定改进!”
……
稍倾。
王松才带着苏良来到夏竦面前。
夏竦笑着道:“景明,快坐,快坐,这两日,老夫都忙晕了,刚才才知你已经来枢密院数趟了!”
“文书何在?官家的事,我怎敢怠慢!”
“是,是,都是我的过错,忘了向夏枢相汇报了!”王松才一边将过错全都朝着自己身上揽,一边接过苏良手中的文书呈递给了夏竦。
苏良见这两个奸滑之人演双簧,便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夏竦看过之后,便直接盖上了枢密院印。
他也就能拖个两三日,再往后拖,官家定然会训斥他。
当即。
王松才将文书交还给苏良后,便非常识趣地退了出去。
苏良接过文书,朝着夏竦拱手道:“夏公,前些日子,下官为证清白,差点儿毁了您的名声,实在抱歉,望您海涵!”
苏良这个道歉,乃是发自真心。
随后,他觉得自己与夏竦也没什么可深聊的,道完歉后,便准备离开。
这时,夏竦缓缓站起身来。
“景明,你我二人不合,实乃是朝廷的损失,当下屋内就你我二人,伱说实话,老夫的能力如何?老夫若为首相,咱们两个配合,当下的朝堂会不会更好?”
夏竦非常想要得到苏良的认可。
并且在他眼里,杜衍、陈执中、文彦博,甚至范仲淹、张方平、富弼之流,皆不如他。
苏良想了想。
“夏枢相,论政事能力,当朝无人比你更适合担任首相!”
“此话当真?”夏竦不由得兴奋起来。
“当下,我没必要恭维你!”苏良接着道:“不过,做首相仅有能力还不行,你若有三分范公的‘先忧国后忧己之心,再有三分包学士、唐中丞一半的清正廉洁之态,必能成我大宋第一贤相。”
夏竦听到苏良的评价,想了想后问道:“若老夫现在便改掉那些坏毛病,你可愿扶老夫做首相,你我二人联手,绝对可创大宋盛世,超越盛唐也并非不可能。”
六十六岁的夏竦,依然是野心勃勃,心中有万般豪情。
苏良无奈一笑。
就凭夏竦对功名利禄的这种狂热劲头,就不能让其担任首相。
“夏枢相,听我一句劝,你该退了,此时退,正是好时候。”
听到此话,夏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苏良再次朝着夏竦拱手,然后拿着文书转身离去。
“退?”
夏竦撇起嘴巴,攥起拳头。
“老夫为何要退?老夫的目的还未实现,当下的老夫仍能再次拜相!你不助老夫,老夫依旧可以,咱们走着瞧!”
夏竦依旧是满脸的不服气。
……
八月二十六日。
苏良手拿文书,出现在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魏泽的面前。
魏泽看完后问道:“敢问苏御史,是马战还是步战,此战可会使用兵械?”
苏良摇了摇头。
“步战,无兵刃。那些新兵的马技还不行,当下锻炼的还是他们的战斗力与血性。我设想的是一千人不持兵器、不穿铠甲,混战一场,以胜利的人数定输赢,过几日自有人告诉你详细的对战规则。”
魏泽点了点头。
“那……那……末将是寻最厉害的一批,还是中等水平的?那些新兵毕竟年轻,我怕揍得太狠,会将他们打得没自信了!”
“不,你不用担心这个,就派最厉害的五百人,且还是擅于团战那种。”
“你选好人后,立即让他们在一起练习团战,日日互搏。本官先提醒你,你们并不一定会赢,若输了,丢脸可就丢大了!”
对上四军的士兵而言。
这一战,若赢,并不露脸;若输,那恐怕将会传遍整个禁军,丢的将是整个上四军的脸。
“末将明白,对战时,我们必将倾尽全力,绝不留情!”
魏泽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
三日后,徐莽与魏泽商定。
双方将在九月初十,进行对战,到时,官家也将亲临。
赵祯已经承诺,若五百重骑兵能够赢下此战,他便赐予番号,让五百重骑兵正式成为天子亲兵。
……
九月初三,天气渐渐变得凉爽。
午后。
两府三司的相公,学士院、台谏的主官们接到赵祯命令,纷纷来到了垂拱殿。
大殿内。
一名内侍将一封信递给首相文彦博,而后群臣纷纷传阅起来。
苏良看罢此信后,不由得感叹:辽国还真是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