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这副被雷噼了的模样落在清风眼里,就是余姑娘吓着了。
说句实在话,清风觉得余姑娘挺好的,人生得漂亮,脾气也好,待三爷也温柔,关键是得三爷的欢心。
至于侯夫人担心的狐媚呀,心计手段呀,那是一点都没有。
相反,余姑娘特别安分守己,私底下从没向他打听过三爷和府里的事情,也不会像府里的姨娘那样撒娇卖痴向三爷要东西。
都是三爷给她什么,她就接着什么,不给也从不会闹着要。
这样好的姑娘,三爷能不喜欢吗?奈何侯夫人不喜欢,三爷是做儿子的,自然不好不顾长辈的意愿把人接进府。
可看着三爷在府里一天比一天冷的脸,清风又发愁又心疼。
自那天之后,闻九霄看似跟以前一样,但侯夫人却心知,她的这个儿子不一样了。任她好话歹话说尽,他就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一声不吭任你打骂,可一转身他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她知道那个女人就住在桃花里,听说相貌生得极好。也是,若不是个拔尖的,老三也瞧不上。
老三打小眼光就高,能进他眼的人和物还真不多。
有时候火气上来了,她真想派人去桃花里把那个女人处理了,理智让她又忍了下来。
若她真那样做了,她和老三的母子之情怕是就不剩什么了。老三本就因她多疼老大而心里不痛快,他性子又独,但凡他喜欢的东西谁都不让碰,碰了就发脾气。
为了个外人坏了他们母子之情,不值得。
因为有着这样的顾忌,余枝那里才得以安宁。
至于余枝想的侯夫人登门棒打鸳鸯,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堂堂一个侯夫人,怎么会自降身份去见一个平民女子?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不能动余枝,那只能在儿子身上使劲,老三和老大哥俩感情不错,让老大去劝劝他吧,但愿他能迷途知返。
闻九霄是人能劝动的吗?世子闻承宗无功而返,跟他媳妇感慨,“没想到老三倒是个痴情种子。”
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居然在外头养了个女人,跟鬼迷心窍似的,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谁能想到呢?”秦玉霜也跟着唏嘘,她服侍夫君一向细致,一边亲自帮他脱去外面的衣裳,一边招呼丫鬟送水伺候他洗漱。
闻承宗半靠在床头,“这事怕是有的折腾。”
秦玉霜眸子闪了闪,柔声道:“夫君,母亲那里是个什么章程?”
闻承宗道:“母亲自然不愿意让那个女人进府,可老三不干。你是知道的,老三那是什么脾气?看似什么都不在意,那是因为没触碰到他的底线。要是碰触到他的底线了,你试一试?他能把整个候府给掀翻。”
“不能吧?”秦玉霜不信。
闻承宗看了她一眼,哼道:“你嫁进来才几年,你是不知道。我跟他是亲兄弟,我还不了解他?”
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小时候他养了只小狗,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老三特别喜欢。老二眼热,想要。老三不给,老二也是个坏种,趁老三去学堂让奴才把那狗给打死了。
“你知道老三做了什么吗?他冲上去就跟老二打起来了,分都分不开,险些咬掉老二胳膊上一块肉。
“你没发现吗?就是现在,老二也有些憷他。有什么事都是怂恿父亲出头,他自个躲在后面,从不与老三正面杠上。”
秦玉霜仔细一想,“还真是呢。”
闻承宗,“也怪我身体不好,虽然年长他四岁,但母亲在我身上花的精力更多些。老三嘴上不说,心里却有。母亲心里也觉得亏欠了他,在这件事上头就轻不得重不得,怕伤了老三的心。”
秦玉霜惊讶,“难道真要让她进府?老三还未成亲。”
“不然呢?”闻承宗反问,“老三坚持,母亲也得退一步。现在已经不是让不让人进府的事了。母亲已经退了,答应让人进府,但得签下卖身契,以丫鬟的身份进来,不给名分。老三不同意,坚持要给名分,还提了贵妾------”
秦玉霜这回是真惊了,“那女人到底什么来路,把老三迷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闻承宗手一摊,“听说是个相貌出众。”他也挺好奇的。
“若老三这么闹下去,迟早得传出去,那老三的婚事------”秦玉霜眉头轻蹙,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闻承宗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过是桩风流韵事罢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吗?老三这也就是在兴头上,等把人真弄进府,新鲜劲一过,怕是就抛之脑后了。
“老三可是十五就中了状元,没弱冠就已经是四品高官了,这样的人才满京城也就他一个。之前是不宜议亲,现在母亲放出风声,京里多的是想抢他这个乘龙快婿的人家。”
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仕途。女人,不过是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