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双手止住推过来的木盆,看向苏鸢柔和摇头。
苏鸢吃软不吃硬,特别是家里这几个女人倔强起来的时候。
她左右看了看村里零落的人影,叮嘱道:“那若有事你第一时间记得叫人。”
“我知道,他们若是能对一个弱女子下手,怎么还能让你带着这么多粮食回来呢。”苏萝柔笑看着苏鸢。
苏鸢也觉得是,向苏萝挥了挥手胳膊圈着木盆,另一只手提着木桶往家走。
苏萝走上前向出来的顾争鸣欠身:“公子安,我是苏洪氏之女,方便告知是哪位请你送的信件吗?”
敏学看着行走优雅浑身气度的苏萝好感暴增,心里暗忖,果然是书香门第跟某些村姑一比真是高下立见。
他含笑看了眼顾争鸣。
敏学见出神的主子,神情文雅向苏萝拱手回道:“我家公子是接洪氏的委托,来给洪家婶婶送信。”
“是舅舅!”苏萝神情不由欢喜。
不过她想起什么,看向鸣学道:“各位是从滇洲而来?”
如此遥远,她看着顾争鸣觉得不太像。
敏学笑回:“苏小姐说的应是洪文泽大人。他非常挂念你们,给你们送了好些书信没有回音,猜想必是中途遗失了,所以他写信给大京的洪氏洪文竹老爷求助。
这不,洪轩公子正好与我们家公子是同窗...”
苏鸢边晾衣裳一边盯着远处,见聊得火热的双方放下心来。
看大姐神情,应该不是坏事。
等苏崧两人赶回来,接待顾争鸣几人进院。
苏鸢问了苏萝刚才聊天,才知道顾争鸣绕了一大圈的关系。
她看着惊讶的敏学庆幸刚才留下的不是自己,不然对方说起洪文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原是她未听娘提及,是因为洪文竹是叔姥爷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庶出,所以在大京才没受苏氏的影响。
再加上洪轩与她们算同辈,家里提及的机会更少,她知道才怪了。
“你是苏氏!”敏学看向苏鸢还是忍不住惊呼。
苏鸢睨了他一眼:“我又没说我不是。”
“你怎么能是苏氏子弟呢,你这么...”敏学纠结的看着苏鸢站在苏家院子憋住要说的话。
对方没说出来苏鸢也知道是什么,无非就是轻浮谄媚,这些话她在族里听太多了。
苏萝听到敏学的话连忙拉过苏鸢挡在身后:“家妹性子率真,若有冒犯之处小女子给各位道歉。”
顾争鸣负手看着欠身的苏萝抿唇低喃:“你们与郑氏有交集?”
苏萝抬眸看着他双眸诚恳点头:“是。”
顾争鸣负在身后的手握紧,拿出信件看向出来的洪氏递上:“信既已送到,某告辞。”
“诶?”
苏鸢看着说走就走的人无言以对,不就是跟郑家有交集嘛,竟然失望成这个样子?
洪氏快走两步看向调转离开的驴车:“谢谢,还未请教尊姓?”
敏学掀开窗帘看向洪氏疏离道:“不用了,我们以后肯定不会有交集!”
放下窗帘坐下的他还“哼”了一声。
苏鸢见这情形抿了抿嘴然后朝远去的驴车提醒大喊:“不茅镇范氏医馆医术不错。”
驴车快速消失在众人眼中。
苏鸢侧首看向洪氏,毫不受顾争鸣主仆态度的影响。
她双眸亮晶晶搓手盯着信件:“好厚呀,娘快打开看看!”
洪氏沉闷的心被苏鸢逗笑,嗔怪拍掉她伸过来的手:“回屋慢慢看。”
苏鸢笑点头。
她转身看到低落的苏萝拉过安抚:“大姐,你觉得我跟郑家合作丢人吗?”
苏萝连忙抬头否认:“当然不。”
“那你就不要为了外人的看法而自扰。”苏鸢笑搂着她胳膊往屋里牵:“走,我们看信去。”
苏崧洗漱完都还没来得及道个谢,没想到对方就走了!
抵达悍州快一年,他心胸也豁达了不少,看向苏鸢两人笑笑:“看信。”
洪氏坐在上首,拆开信件扫向围观的几人轻笑。
苏鸢看着她抽出来的纸张瞪目:“这是?”
苏萝惊喜看向苏鸢:“是银票!”
还没见过银票的苏鸢眼巴巴盯着洪氏双手。
苏时咏看到银票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二百,二百,一共一千!”
洪氏抿唇笑着,但是眼眸却有些婆娑。
这些肯定是文泽艰难凑出来的。
苏鸢凑上前:“娘,快看看舅舅说什么。”
洪氏笑点了点头,颤抖抽出厚厚的信件。
“见字如晤、见信展颜。
吾姐安,小弟知悉苏氏灾难日夜难安,不知姐姐与姐夫是否安全抵达悍州?还有阿崧、阿萝小鸢,她们可都还平安?
吾姐,洪氏长女,小弟知你坚韧聪慧,过去种种已成往事,还望姐姐勇往直前,小弟会竭尽全力为姐姐们周璇......”
苏鸢搂过边念边哽咽的洪氏,陪着一起把信件念完。
读完信件的苏鸢有些怅然若失,没想到舅舅已经送过许多次信与银子,虽然他知道姐姐拿到的机会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