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苏鸢走到回家的路上不由看了眼旁边的苏崧。
她望着沉默的青年调侃:“你这么低落,路过的人得以为你后悔呢。”
苏崧看了眼还有心情欢笑的人:“你知不知道今日这事多危险!这么近的地方出现狼,冬日的牧草还不知道怎么办,你还笑得出来?”
苏鸢望向前方,村里的好些人家已经飘起炊烟,红尘烟火让人心平和。
她噙着笑容启唇低语:“那就买。”
“买?”苏崧侧首惊讶看着她。
要知道舅舅给的一千两,家里是不打算动的,而香水被苏鸢交给了族里,跟郑家分了后,他们家在得到的分成并没有多少结余。
日子刚过好一点就这么大口气了!
苏鸢见苏崧指责的双眼轻笑:“我说的买又不是按照市价,如今村外还有牧草,镇上穷苦人家那么多,低价聘请些小青年,你等着吧,不出七日......”
苏崧听到苏鸢得意的话忍不住拍腿一巴掌。
对呀,不茅镇方圆五十里都是穷苦村子,只是割草而已,定是有许多孩子愿意。
翌日。
苏鸢陪同苏绰前往涂山县换籍。
涂山县属于不茅镇的上层管辖区,领取户籍还有购置土地耕牛等都得去大的郡县办理。
不茅镇离哪都远,一行人天没亮出发直到天色完全黑沉才抵达涂山县外。
抵达一个陌生环境卢婉蓉习惯张望观察,没发现异常后她带着苏鸢几人低调进入县外的客栈。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热情迎上来。
苏绰拿出自己昨日在镇衙领的证明递上去:“住店。”
“哟,恭喜呀。”小二见苏绰竟然直接从罪籍改为工籍,不由多打量他几眼。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只能开普通的通铺。
罪籍不光限制自由和许多买卖,还有许多等级要求,比如不能穿细棉以上的服饰,不能带金带银,住宿吃饭也只能去小客栈,还不能订购单间、包间。
而更恐怖的是,罪籍之人被枪杀掠夺,无法得到赔偿。
苏鸢几人以往前往悍州,中途都不会在这些县镇停留,比起城里的治安,县镇明显差很多。
几个汉子看到进来的卢婉蓉都吹起口哨,粗俗戏谑:“这是那村的婆娘?可真白嫩。”
按理说卢婉蓉出生军户应该习惯这些,但是她早早就被姑母领进了苏氏大宅生活,除了武艺,其他军户中粗野庸俗的行为她一直不太适应。
她连忙拉过苏鸢。
苏鸢安抚拍了拍她:“娘,早些休息,明日还得赶路呢。”
说完她看向一群汉子眯眼道:“各位叔叔出门在外小心祸从口出哟,毕竟悍州风沙大,不小心就能埋几个人。”
说完她从包袱里扯出连夜硝制好的狼皮抖开铺在床上。
一群汉子听到苏鸢的话本来还想嗤笑,等看清狼皮惊讶打量两人。
其中一个汉子用胳膊肘怼了怼同伴,示意他望过去。
其他人才发现卢婉蓉背后的是武器。
卢婉蓉把两节的枪装好看了苏鸢一眼。
苏鸢向她笑笑。
一群汉子见两个女子身带长矛狼皮都知道不好惹,散开坐在自己铺上暗地打量。
等苏绰进来揭开斗笠,暗地观察的汉子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从没见过如此俊俏之人!
苏鸢听到一旁粗重的喘息,内心暗叹。没想到三人一路,最后竟然是自己一个小姑娘最安全。
她让开位置,示意苏绰靠墙睡下。
通铺边上的位置,还是刚才卢婉蓉拿钱换来的。
苏绰有自知之明,虽然他们三人都在脸上抹了蜡黄的粉脂,可是骨相与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窸窸窣窣——
苏鸢在外警觉,半夜听到声音猛地惊醒,眼眸悄悄睁开一条缝,望着几人凑近苏绰忍住没动。
窗外的月光照得两人猥琐的眼眸锃亮,不过他们可能知道三人来路不凡,摩挲了一阵往几人枕头下摸去。
苏鸢在铺盖下感受到身后动静,按住卢婉蓉示意无事。
两个精瘦的汉子拿了荷包喜得闷笑出声。
房间内两边都是大通铺,因为睡的大多都是汉子,屋内雷鸣震天,有些人跟她们三人一样挂了一个帘子防君子防不住小人。
屋内此起彼伏的鼾声,但细心之人必能发现不对,苏鸢不知道有没有人醒来,就算醒来可能也跟她们一样装睡。
两个小偷拿了荷包又去其他人的铺位翻了翻,不过再也没有听到刚才那般激动的低笑。
小偷离开,苏鸢感受到卢婉蓉安抚重新进入睡眠。
次日一早。
“我钱袋!我钱袋不见了!”
苏绰也在配合叫喊,言说自己一行人的钱袋也不见了。
苏鸢与卢婉蓉脸色阴沉,随意把头巾在发上一挽就往外走。
店家已经被许多人围住。
“各位,各位莫急,在下已经让小子去报官了。”客栈掌柜蹙着眉安抚众人。
这时一旁通往楼上的木梯传来“咯吱”声音,苏鸢抬眸望过去。
只见几个身穿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