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听到苏萝自暴自弃的话怒然:“什么都是注定的?那我还注定是世家小姐呢?怎么就成了个给别人放羊的粗俗罪籍了?你若相信命是天定的,那就大错特错!”
她回头看向洪氏:“娘你满意的是谁!”
洪氏看着宛如老母鸡护犊子般的苏鸢好笑道:“小范,这你总不会挑理吧!”
“范?范程吉!”苏鸢惊讶。
她回头看了眼毫无所动的苏萝还是扬起下巴嫌弃:“那也不行,他一个工籍。”
“你一个罪籍,嫌这嫌那的。”洪氏嗔怪看她。
苏鸢瘪嘴浑身气质逐渐流氓:“我以后不一定是罪籍,而且他还不如大姐会算账,写的字也丑得不堪入目,还有胆子也小,上次镇上抬去一个被狼咬了的人,他慌得剪子都拿不稳。”
洪氏看着油盐不进的小女儿实在无奈:“你知不知道小范是整个不茅镇,乃至涂山县都排的上号的好儿郎!要不是你范叔看中苏氏、高看你!”
她双眸不赞同看向苏鸢:“也轮不到我们。”
说完她还为范家不值,人家现在条件看上苏家的确是远见,还让苏鸢如此贬低。
苏鸢强硬梗着脖子:“那说明我们未来不可限量呀,所以老范才会打我们家主意!”
她回头看向苏萝宽慰道:“大姐,现在你不是大家小姐了,也不用讲究那些家族利益,你现在只要从心。
你说,你觉得自己跟范程吉有共同语言吗?”
洪氏听到这话后悔,要不是现在可以自己当家做主,她哪能如此跟女儿们说这些话。
可是这个小女儿心太野又太灵,她对这个小女实在没办法。
洪氏看向苏萝语气冷静开口:“阿萝,你了解娘的,若不是对方的确是好的,娘也不会拿到你面前来说,自然,婚姻大事都是长辈做主,我先跟你说也是担心这个丫头后面闹起来。”
说完后她还有些幽怨看了苏鸢一眼。
苏鸢厚脸皮吐了吐舌头,看向苏萝。
苏萝安抚揉了揉苏鸢,看向洪氏笑意不达眼底轻声道:“我知道爹娘都是为我好的,如今我本就岁大,就听你们的。”
“什么岁大!你才十六不到!”苏鸢焦急看向洪氏。
洪氏嗔了苏鸢一眼:“你姐一向比你懂事。”
“我不同意!”
吼完的苏鸢看向苏萝蹙眉质问:“大姐你明明不甘心,为什么要同意!
难道是因为风俗吗?北方这边十八成亲的也比比皆是呀,而且范家行医,他们应该知道女子太早生育意味什么!”
洪氏担心苏鸢伤口裂开安抚搀住道:“所以只是先定下,人家范氏是真心为阿萝好,还说小范现在努力,争取早日独立行医。”
“我看他们是想看苏氏能走到哪步吧!”苏鸢阴暗反驳。
不怪她这么想,只要一涉及家人,她把外人想得再阴暗都不为过。
洪氏觉得这个女儿自己是说不动了。
她放弃说理,扔下她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苏鸢知道自己惹洪氏生气了,见她离开,她左右看着沉默的两人张了张嘴想要道歉。
可是她又不想妥协,沉思片刻后她抬眸看向洪氏背影咬了咬唇开口:“大姐出嫁我没意见,但是我希望她以后能好好的,对方是商籍还是工籍我也没有意见,只要对方是真心待大姐好。”
洪氏听到她的话没有高兴,反倒无奈转身:“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亲自筛选!”苏鸢侧眸看向苏萝闷闷不乐道:“等我伤势好了,出门大姐与我一起,若遇到是最好,若遇不到那就听爹娘意思。”
洪氏抬手,看着还有伤的女儿终究下不去手。
她气得扔下苏鸢气冲冲碎步离开。
苏萝看到被气走的娘回望苏鸢笑嗔:“我还没见娘气的如此失态,你的伤势还没好就想带我一起,你可知道每次你出门娘有多担心,这次你受伤回来她有愧疚?”
“我不是有意的,可,可是找相伴一生的人呀,若你一直在这大雁村除了这些被流放的人还能认识谁?”苏鸢内心惭愧可现实面前也只能无力垂眸。
苏萝叹了口气。
其实若没有家变,自己的另一半也应该不甚了解吧?不过那样应该是双方家世清楚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漫步在这秋日的萧瑟大地上,却想起来那日从车厢而出的男子。
文质彬彬双眸克制,她看懂了对方当时看到自己惊艳。
苏萝不认为当时的自己有多靓丽,可能是自己的气质或是长相与他心中相似?
自从亲事提上日程,她如死水的少女心就一直被教条和礼数压制,可是今日看到小妹为自己的争执。
她知道,自己是不甘的。
可能娘也知道吧?最后气冲冲而去也是一个作为母亲的私心。
苏萝理智觉得不应这样,可如今已经跳出被无数礼制禁锢的圈子。
她想,母亲也不想未来看女儿们走自己老路的。
光阴如梭,一月后,秋高气爽。
苏鸢想到当时郑渊离开时嘱咐的话,收拢制作出来的黛眉与唇膏前往悍州。
这次启程连三叔婆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