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是做大事的人,你先去忙。”
说话的人是赶来的顾家大夫人,即将四十的她端庄温婉,看了婆婆一眼,回头笑望苏鸢柔声开口。
苏鸢起身向在座长辈福礼:“各位婶婶、姐姐们抱歉,小鸢先去去再回。”
崔妊作出大气的模样:“若有事一定要说,大伯母跟菁姐姐都在。”
苏菁满脸关切颔首。
苏鸢向几人点了点头然后告辞。
“鸢妹妹。”
刚步入前厅院子的苏鸢见堂内起身的苏绰忙抬手:“绰堂兄你坐。”
从容踏入堂内,苏鸢望向行礼的陶氏几人轻笑:“我还以为你们失败了,如今看来自信斐然,我倒有些拭目以待。”
陶立赫扬起的笑容压下。
陶垚瞥了他一眼笑起身拱手:“鸢姑娘聪颖,我等就直言了。”
苏鸢见对方从袖带中掏出的杯盏玩味接过。
她把玩后递给苏绰看向陶氏几人:“可还有其他器皿?”
陶立钰一直注意着苏鸢,对方竟然没有流露惊艳之色,要知道这个杯盏他们可是取得最优级。
苏绰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在粉彩的瓷盏上,细长白皙的手指与桃花纷飞的杯盏越发夺人眼球。
“有是有,只是不知鸢姑娘看不看得上。”陶垚见苏鸢神情后也有些不自信了。
“进步挺大的。”苏鸢瞥了眼苏绰手上的杯子,望向几人不吝啬夸奖。
还只是进步,陶立赫心里不服。
“日用,陈设,观赏我们都带了些。”陶垚松了口气,看向苏鸢有些希翼。
“你们不会只做了粉彩吧?”苏鸢拿回杯盏瞟向几人。
“额......”
陶垚有些汗颜。
陶立钰忙道:“虽然只是粉彩,但我们陶氏是做的最妍丽灵动的,鸢姑娘,粉彩颜料繁复,烧制、刻绘、上色,在下如今敢说除了我们陶家,还没有能媲美的。”
“所以你们又固步自封了?”苏鸢好笑回道。
不等对方开口,她放下杯盏起身道:“粉彩的工、本比往常的白瓷、青瓷更高,我最初给你们图纸的初心只是想让你们另辟蹊径让生意回暖,距离上次分开已经一年多,你们如今才来找我,难道不是有其他人制出粉彩,你们感受到危机了吗?”
陶家三人脸上瞬间慌恐,反应过来他们都惭愧看向苏鸢。
“你们来自饶州,据闻那边以瓷器闻名,有实力的大师傅也不少,看到粉彩销量好,定拿回家观摩就能钻研出来。”
苏鸢负着手在几人面前踱步,缓缓道出几人的伤心事。
苏绰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温和,神情无波端起茶盏抚着茶沫。
“那,那鸢姑娘您看?您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苏鸢回身在上位坐下,看了苏绰一眼。
苏绰抿了口茶缓缓放下,面无表情看向几人:“鸢妹妹的承诺向来算数,可是这么久你们才找来,谁也不会把承诺放如此久,如今苏氏香水远销大京各处,各位想必也看到了我们的香水瓷瓶,论瓷瓶工艺,他们不比你们差多少。”
“可是他们没有粉彩呀。”陶立赫抢先开口。
“迟早都会的。”苏绰平静看着他。
陶垚垂眸,对方说的没错,现在香水的瓷瓶没有粉彩,只是粉彩还未流传至悍州,一旦流传开来......
“其实我们也想过烧制其他色彩,例如紫气东来,紫彩说起来寓意也好,可是烧制的成果与预期相差太多,而粉彩订货多,我们就。”
陶垚说完叹息出声。
苏鸢看过去,说到底,陶家就是没有破釜沉舟的心,因为粉彩的成功,也因为西行的狼狈,勇气被磨的所剩无几。
“今日我无时间,你们留下现在住址,我明日卯时去看看你们其他货,届时我再告诉你们我的答案。”
陶垚一听看了眼陶立钰神情萎靡,如此他们也只能等待了。
他上前一步拱手看向苏鸢两人:“叨扰了,明日卯时在下恭候各位。”
苏绰见几人被顾府下人带走,看向苏鸢开口:“悍州也有不错的烧瓷匠人,鸢妹妹为何一而再给他们机会?”
目送几人离开的苏鸢转身。
她走到椅桌旁拿起杯盏,回头向他柔笑启唇:“从第一次看到他们的瓷器时,我就发现他们的瓷器有一股灵气,瓶身不是刻板的曲线,青花图案也不是繁复的叠加。”
她想了想后望向门外启唇:“应是自然之气吧,因为自然所以有残缺。”
苏绰扬起嘴角:“那这么说来,他们进步还挺大的。”
离开的陶家几人沉默不语,最后还是陶立赫嘀咕:“我们已经胜过同行许多,为什么她还如此贬低,我看她就是气不过我们没第一时间找她!”
“不可妄语。”陶垚沉声呵斥。
沉默的陶立钰叹道:“当时我等未看出她竟是女子之身,如今看来一个女子敢前往沙洲,才智定不输男儿,我们此事做的本就不对,更何况经她一说,让本来引以为傲的我也觉得可能真有上升的空间。”
“小钰不是你的错。”陶垚双手负在身后,他看向两个侄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