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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走的时候只给了林保家一把大门的钥匙,厨房和卧室的钥匙就都没给,不是他不相信林保家,是他知道就算他把钥匙给了林保家,这小子估计也不敢接,毕竟关系再好,也还没好到这个地步。
走了差不多一个月,屋子里的空气很不好,苏辛抱着已经睡着的平安,向南把东西提进堂屋,先把平安的小床搬了出来,摆在屋檐下,拿干净的布擦了擦,让苏辛把平安放小床上睡觉,夫妻两个赶紧开窗透气,收拾屋子,一通忙碌下来,都已经差不多晚上了。
懒得做饭,苏辛问向南,「想吃什么?」空间里可是有很多从省城带回来的美食呢。
向南掏出一盒鸡丝炒饭,嗯,是的,他们在省城呆的那几天,向南跑去黑市买了二十多个铝饭盒,挺败家的对吧,但是也没办法啊,这年头没打包盒,想从餐馆打包只能用自己的饭盒装,太平馆他们去了两次,第二次就是专门为了打包去的。
「我吃这个,」向南还拿出一只油纸包的红烧乳鸽,「你想吃什么?」
「没什么胃口,给我来份云吞面。」苏辛说道,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好像在点菜一样?」
本来就是在点菜啊,向南把东西拿了出来,「还要别的吗?」
苏辛摇手,「不了,晚上不想吃那么多。」
俩人吃完饭,又把平安喂饱洗干净,自己也收拾好了,躺床上的时候,苏辛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还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舒服啊。」
屋子里煤油灯还没吹熄,昏黄的灯光下,向南的神色特别温柔,「这次出门,真的是辛苦你了。」
苏辛转身,面对着向南,「知道就好,以后要对我们娘俩更好。」
好。
「哎,你说,爸那话是什么意思吗?」苏辛问。
不愧是多年夫妻,苏辛没头没尾的这句话,向南想一下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你是说爸说为我讨公道这句吗?」
嗯,总不会无端端说这么一句话吧,「毕竟我们知道再过两年他老人家就会恢复工作的,但是爸被关在农场里,平时也接触不到外面的信息,大哥给他写的信都是要先被检查的,肯定也不敢在信里说些什么,怎么爸会在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的情况下说出这么一句话?」
也许,这是一个父亲安慰他孩子的一句话?不对,向长征不是这样的人,向南干脆坐了起来,「像爸这样的老革命,政、治嗅觉都是很灵敏的,可能他是通过农场的人对他的态度变化推测出来的?」向南看了苏辛一样,「那位林指导员?」
不清楚,苏辛摇了摇头,轮对政、治的敏感,不要说比不上向长征了,连向南她都是比不过的,「算了,不想了,反正咱们知道再坚持两年一切都会好的就行。」
向南也躺了下来,「对了,林保家那事我忘记和你说了,生气了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苏辛摇头,「不过,你怎么会想到给他搭这个线。」
二姐想到这边落户,虽然说大队长以前是爸爸手下的兵,可是其实爸爸也不认识他,就靠这么点微薄的所谓关系还是不行的,既然刚好有这个机会,就做个顺手人情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变得现实了?」向南问。
不会,苏辛摇头,「这是很正常的,毕竟人家和咱们非亲非故,再说虽然现在事情的走向已经和上辈子完全不同了,但是我们领他们养过儿子一场这个情,而且保家确实不错,有机会能帮他一把肯定要帮的。」
说着苏辛笑了起来,「你以前在部队,部队里的环境相对简单很多,我还担心过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外面的社会呢。」
小看你男人了是吧?好歹我也是最高军事学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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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那我也是985出来的啊。
俩人说笑了一番,苏辛突然说了一句,「还有两年。」
什么两年?哦,你是说1977?
嗯,「你想考什么学校?」苏辛问。
向南看了苏辛一眼,「暂时我还没想好,你呢?」
「省城的大学吧,上辈子我一个南方人跑北方读的大学,这次肯定要留南方了。」
「那我也一起。」
「不要勉强自己哦,向团长……」苏辛拖长了语调,声音软软的绵绵的,听得向南突然有点热血上涌。
「不勉强,老婆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向南说得斩钉截铁,伸手揽过苏辛,「既然你不困,那不如咱们深入交流一下……」
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向南吹灭了,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这燥热的夏天啊……
一夜好眠,向南跑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苏辛还在睡觉,他笑了一下,决定去烧水泡茶,等会和苏辛同志来个久违的「叹早茶」。
苏辛醒来的时候,向南已经把桌子搬到院子里,还细心地垫了一张台布,功夫茶具也已经摆上了,至于平安,人家正抱着奶瓶「敦敦敦」大口在喝奶呢,完全不用她操心。
「醒了?」向南一脸的神清气爽,「洗脸水给你倒好了,赶紧去洗脸刷牙,然后来喝早茶。」
苏辛翻了个白眼,「向南同志,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一脸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