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郎君他让人打伤了?”
宫装女人一惊,豁然起身向外走去。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将茶杯放到桌上,范信和六子跟了出去。
院子里围了不少狄府下人,个个面带愤慨之色。
其中一名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的瘦弱男子躺在担架上,似乎受了重伤。
“本官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宫装女人擦了擦眼角示意仆人把狄光远抬到卧房里。
等到人群散去,狄光远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两个陌生人。
“幼娘,这两位客人是?”
“哦,妾身忘记给您介绍了,这位白衣书生是父亲的弟子名叫范人言,特意来投奔咱们的。”
回过神来,女人摸出信递给床榻上的男子。
看出上面的字迹确实出自父亲之手,狄光远的脸色缓和几分,对着范信道。
“既然你是父亲的弟子,又有他的介绍信,本官一定会对你照拂一二”
“先在府里住一晚吧,等本官伤势好了再替你谋个差事。”
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
“郎君,您没事吧?要不妾身去把卢大夫找来?”
宫装女人一脸担忧的说道。
狄光远摆摆手。
“不必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见相公态度坚决,宫装女人愤愤不平道。
“赵刺史太过分了!您自上任以来从未犯过大错,他凭什么对伱用刑!”
闻言,狄光远一脸凝重的摇摇头。
“你说错了,打人者不是赵刺史,而是从神都来的梅内卫!”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氛围顿时一凝。
范信与六子对视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
内卫不在洛阳当差跑营州来干什么?
难道又有大案发生了?
幼娘小脸一变,有些紧张道。
“郎君,咱们狄家一直本分做人,内卫怎么会找上您?”
难怪她害怕,在大周凡是被内卫盯上的官员几乎无一幸免,即便活下来,也会落个残疾。
当年父亲就是落到这帮人手里,差点没死在大狱里面。
最后运气好只是被贬为了彭泽县令。
没想到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又盯上了她的男人。
狄光远叹了口气。
“听说是在调查什么谋反案,凡是有嫌疑的一律抓起来拷问。”
“为夫就因为说了几句公道话,惹恼了内卫小阁领彭来顺,被他当堂痛打了二十棍。”
“要不是赵刺史求情,为夫不死也得残废。”
听见内卫这么霸道,幼娘顿时来了火气。
“这帮人太无法无天了,咱们这就给父亲去一封书信,请他出手整治内卫!”
狄光远拉住宫装女人苦笑道。
“没用的,前段时间大兄传来书信说父亲病重,躺在家里休养几个月了。”
“现在朝廷里唯一能令内卫忌惮的只有燕国公一个人。”
“你是说那位名震大周,连父亲都惊叹不已的范信?”
宫装女人一脸惊讶道。
提起范信的名字,狄光远一脸钦佩。
“是啊,当年为了百姓申冤,不惜斩杀十几批贪官污吏。”
“事后大周天子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对其委以重任,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何等深厚。”
“他要是出手,这些嚣张跋扈的内卫岂敢这么猖獗?”
“可惜,为了保全三军将士,燕国公已经告老还乡了。”
说到最后,狄光远惋惜的摇摇头。
“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替狄光远盖上被子,宫装女人转过身对范信道。
“范公子,你是父亲的弟子,千万不要把今天的谈话向外讲。”
“要是被内卫得知,连我们也救不了你。”
范信起身拱拱手。
“多谢夫人告知,在下先去休息了。”
离开卧房,范信和六子径直来到隔壁的厢房。
“少爷,武三思谋反案似乎和营州没有关系吧,内卫来这里干什么?”
瞥了他一眼,范信背着手来到窗前淡淡道。
“内卫新晋大阁领刘大以前和来俊臣是结拜兄弟。”
“来俊臣的死让他对狄仁杰恨之入骨,你说内卫来营州干什么?”
六子一惊,不敢置信道。
“您是说内卫想要趁狄阁老病重期间从他儿子身上下手?
“应该是这样。”范信眉宇间露出一丝迷惑。
“不过令本官奇怪的是,狄光远只是一个小小司马,内卫想要通过他搬倒狄阁老似乎太牵强了。”
“别说陛下不信,连刘大自己都不信,那他们会通过什么办法呢?”
就在范信百思不得其解时,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敲门声。
随后门房打开,狄安不满的走到门前问了一声。
确定对方身份后,一路小跑进卧房,没多久狄光远在宫装女人的搀扶下亲自将来人迎进大厅。
“咦,这个人好像有些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