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方才曾言,自己喜欢观察人生?” 蔺重阳对此不置可否,转而出言询问,简单的试探已经结束,对方确实非是天始地终,但那与天物之泽相似的气息,以及—— 宇外。 结合仙踪无名与太玄封羲给出的信息,他是否能够大胆猜测,这名叫做天语,化名蝶知命的宇外之人,与那天始地终相识。 毕竟,对方提到过,背叛母族,以及证明并非所有来自外界之人,皆是侵略者。 另一个时空的《神物志》中记载,天始地终好似凭空出现,自苦境的虚空宇宙之中诞生,最终在因果循环之下,被“卧云”所封印。 天物之泽的诞生,目的有二,贯彻天始地终之意志,诛杀混沌之初的王者及其后人,并以天择之理念互相厮杀,决出最强的载体,承载天始地终的全部力量与意志,让其能够自天镜山脱困。 那个时空的剑谪仙曾开玩笑说,虚无可能会与牠有共同话题,如今看来,背后应当另有隐情。 那句“凭空出现”,本就留有余地。 不过,左右是多了个身份,多牵扯出来一些麻烦,天始地终的价值,可并未被否定。 如此说来,天物之泽诛杀混沌之初的王者及其后人的使命,应当另有隐情,他自涿鹿之野得到那簇薪火时,亦得到了一些古老而隐秘的信息。 比如说,混沌五元与混沌之初的王者,关系匪浅。 蔺重阳之所思所想,蝶知命自是不得而知,被误认之事,于他而言也非是大事。 “准确的说,应当是观察人之意识,意识与觉识的发展,当受到言语的框架,力求突破,才产生观察的兴趣,心与性皆是其中一部分。” 针对面前之人提出的问题,他缓缓开口,进行了回答,随即话锋一转,感慨道: “彼时,在下险些认为,自己亲眼见到了空之元宇。 吾过往灵修瑜加之时,曾感应到一股相似的声音,「嗡」,原始而纯真。” 他所提的,乃是蔺重阳现身之时,伴随出现的那道颤鸣。 “空之元宇,吾亦有所耳闻,然而,任其再如何神异,终究是外物罢了。” 对于这些天地元素,蔺重阳没有多少兴趣,不过对于蝶知命,或者说天语,他很有兴趣: “可有兴趣,与吾分享汝之见闻?” “我曾见过绝世无伦,乃至绝世无生之刀,那一口刀,带来了刀者的五伦命舛,更带来人间的八哀杀机。” 经过简单回忆,蝶知命道出了自己在来到苦境之后,所观察的第一个生命,让他印象深刻: “那口刀,与尊驾这支剑,却是截然相反。” 不过,蔺重阳自他话语之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汝对此极为遗憾。” 所谓五伦,乃是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朋友。 以忠,孝,悌,忍,善作为五伦关系的准则。 五伦命舛之批命,可非是一件好事。 蝶知命轻叹道:“是啊,遗憾,世间万事被限制在正与反,黑与白,光与影的对立之中,造成争端,永无休止。 世界就像一座牢笼,言语也是一种限制,不仅影响了人的思维方式,也限制了人理解宇宙。” 对方的话语,倒是有些像天下大同,却又有所不同。 “此言,见前人之未见,发前人之未发,倒是有些意思。”蔺重阳再次出言之时,话语中却是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蝶知命摇了摇头:“在下乃是一名观察者,尊驾亦是身在江湖阅世,我们不过是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了解宇宙罢了。” “言语与立场束缚了一切吗?”蔺重阳对此不敢苟同。 正如那「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理解,并据此做出不同的行动。 人,本就是有感情的、主观的、复杂的生命。 他若赞成对方提出的观点,那与以神儒玄章或皂识洗脑苦境,又有何差别? 蝶知命出言,将论点进一步递进:“我透过冥修,可以感应到能量的流动,这让思维可以超越时间,和其他未知束缚。 就如同尊驾先前讲道时,那种共鸣,亦脱离了言语的限制。” “人之一生,有生老病死,苍茫宇宙,亦有成住坏空,乃至于世界的开辟,同是从无至有,由无极生太极。 对立,乃是一切的根本,就连生命,亦有阴阳之分。” 蔺重阳则给出了进一步的反驳,生命自诞生以来便有立场,相关的问题,自然无法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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