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年后的再会,纵有千言万语,能说出口的却仅余这抱歉两字。 昔年,两人在此地见面之时,确实是他太过想当然,太过一厢情愿,将个人的认知强加在了好友的身上,而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相较于心怀忐忑的夏承凛,此刻,翠萝寒则要直接很多,她走到他面前,抬眼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轻声说道: “你又变回了我更喜欢的那个你。” 前次在这幽篁秋水,他与她说,她之性格并不适合儒门,儒门之外,才是最适合她之所在,才能完整的保留她之天性。 彼时她在心中自问,那他自己呢?她不知道。 她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沉重,所以才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之后的岁月中,两人也未曾在联系过。 这些年里,她重新游历了一番苦境,从中原到东西南北四大武林,看到了许多从前所没有注意到的变化,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昔年之事……” 夏承凛正准备出言解释,却被翠萝寒打断,只闻她坦然而直接的说道: “昔年之事不怪你,到了你这一步,就连生命都将不再属于自己,更何况是感情。” 换一种心态游历江湖,将自己想要知晓的事情探究到底后,她方明白,儒门一直在做的事情,其之背后代表着什么,对他的了解也更深入了一些。 她曾错过了天都的建立,但她将这些年的变化都看在了眼中。 心境上的突破,让翠萝寒得以更进一步,方才有了前往南域拜访江南春信,请开物天工出手,铸造佩剑九霄灵剑一事。 “多谢。” 出言同时,只见夏承凛伸出双手,环过翠萝寒的腰肢,将人揽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翠萝寒呼吸一窒,长长的睫毛微颤,心跳在瞬息之间陡然加快,红霞浮现在她白皙的俏脸上。 她未曾想到,夏承凛会一改先前的作风,但她也没有动手将人推开。 此时,夏承凛的心跳同样很快,很乱,不过他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主动做出决定,将两人之间从前便存在的默契打破。 “如果我没能修成先天的话,其实,我的人生也不会属于自己,以万易商堡体量,很多事情是无法避开的。 你当年说的没错,权利与义务是为一体。” 将螓首靠在那结实的胸膛上,翠萝寒抬起双臂紧紧的箍住夏承凛的腰,轻声述说着: “但你至少应该问我一句,是否愿意与你一起回去,而不是只说儒门不适合我。” “抱歉,当年是我有失考虑。”夏承凛歉意道。 翠萝寒勐地抬起头:“你知道的,我不是想听你道歉。” “萝寒,可愿与我回德风古道拜见师尊?” 都已经被师尊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夏承凛自然要主动一些,将事情直接挑明,然后用最短时间的把他能搞定的事情搞定。 这件事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告诉祖父,因为以祖父的性格,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甚至不会像师尊那样开导他,最多跟他说一句,在门内找个喜欢他的,把传宗接代的事情完成,然后心无旁骛的将精力放在门内事务上。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多批阅几份公文。 许多事情,夏承凛心中都明白,从小到大都非常明白。 在祖父眼中,儒门传承高于一切,所以师尊在祖父心中的地位,自然要远高于已故的父亲,而作为后嗣的他,也是因为儒门传承才被重视,所谓血脉不过是添头罢了。 至少,祖父对此从来都不甚在意。 翠萝寒盯着他的眼睛:“怎么突然想通了?” “是我太自以为是,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因为出身的缘故,我有必须努力的理由,但承担责任从始至终都不是非我不可。” 夏承凛出言解释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因为此事,我还挨了师尊一顿揍。” “哈哈哈——”翠萝寒直接笑了出来:“让你当时自作主张,遭报应了吧。” “疼不疼?”而后,她关心道。 “嗯,当时全身上下的经脉都碎了。”夏承凛轻轻颔首。 江南春信上门帮忙说媒一事,经常在江湖上走跳到的翠萝寒,远比翠万一能看到的更多,此事自一开始翠家便没有拒绝的余地。 即便那位剑皇胸襟宽广, 幸好,她确实心悦夏承凛,且拜托江南春信说媒的是蔺重阳,所以,在收到翠万一点书信后,她心中对于这件事并不排斥。 主动约人出来,也是因为,她想确定一下当事人的态度,未曾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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