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午就被送进乾清宫,不过这次隆庆皇帝并没有很快批复,既不许可也不驳回。
下午,魏广德匆匆离开礼部衙门,到了附近一家茶楼里。
雅间,推门而入,魏广德就看见已有一人静静坐在里面。
“陈大哥,你有事带个话即可,何必亲自出宫。”
魏广德关上雅间门后才说道。
“奉旨来的,我们长话短说,徐阁老请辞,陛下的意思,是否答应?”
陈矩开口问道。
魏广德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有猜测,隆庆皇帝有点吃不准,该不该这个时候批准,毕竟感觉还没有把徐阶逼到绝路上。
徐阶请辞,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很值得考究。
“其他人那里.....”
“都有人去,陛下也要权衡。”
陈矩截住魏广德的话说道。
“这次徐阁老是以年事已高为理由乞休,不似违心之言,主要还是识大体,知道留下无益,陛下若不想治罪,大可让他离开。”
“现在离开,对朝局可会有不利影响?”
这应该是隆庆皇帝最关心的,毕竟徐阶经历过嘉靖朝,对处理朝政那是纯熟无比。
虽然恨不得他早些离开,免得碍眼,可隆庆皇帝也不得不考虑,若徐阶离京,朝政会不会因此被耽搁,出乱子。
其实,这也是因为他对自己一贯的看法,不是英明的神主,那就需要名臣辅左。
他最放心的高拱不在,现在徐阶要走,他对朝政难免心生担忧之情。
魏广德轻笑着摇摇头,“大可不必担心,内阁走了徐阁老,还有李阁老和陈阁老,张叔大能力也是可以的,对朝局影响不会很大。”
魏广德对此信心十足,虽然历史上李春芳和陈以勤不知什么原因,都名声不显,可张居正的名字却是实打实的。
只不过魏广德知道,要是他这个时候吹张居正有经天纬地之才,陈矩录音回去一说,隆庆皇帝肯定就不敢放徐阶走了,因为没法让人相信。
下面人吹嘘的越厉害,精明的上位者其实就越不敢相信。
“嗯,我想着也是。”
陈矩这时候却是说道。
不管怎么说,陈矩也是内书堂出来的,又在皇帝身边服侍许久,其实对处理朝政这一块也见的多了。
大明朝的朝政,说白了就那些,有先例的抄处理办法,没有先例的召集九卿商量着来。
正如后世所说,此时的大明朝就仿佛一个步入晚年的垂垂老者。
没人去考虑继往开来,鼎新革故,因为这么做是有风险的。
即便抄以前的先例,就算最后执行后发现效果不好,也没有什么责任,最多改了就好。
大明朝有足够的底蕴试错,不管怎么说,立朝也二百载了,天下已然归心。
至于穿越者为什么不敢大刀阔斧提出改革,呵呵.....那是要命的活计。
历史上那些搞改革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别说穿成普通人,就算穿成皇帝,敢大手笔改革,动了权贵利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想景泰末年,英宗复辟就知道,失去权贵支持,难保不能发生第二次“夺门之变”。
魏广德也希望大明有变化,可也只能是潜移默化,能改就改,影响大到对自己有威胁,那就让张居正去冲前面吧。
依稀记得张居正其实是改革成功了的,只是最后没能保持下来,改革成果化为乌有。
陈矩离开后,魏广德一个人在雅间里坐了许久,这才缓缓起身,离开了这处茶楼返回礼部衙门。
晚些时候,芦布传来最新消息,隆庆皇帝同意了徐阶乞休,特命驰驿遣行人护送以归,有司岁给人夫八名,月给廪米六石。
除此外,还御笔亲书敕谕,卿自弱冠及第,耳笔词林,博学宏才,蔚有令望。既服官中外劳绩甚多,乃受先帝卷知擢居纶阁,平章大政......
“听说陛下旨意发下后,李阁老等几位阁老都进宫求见,应该是要劝陛下收回成命。”
芦布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偷偷盯着魏广德脸上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松了口气。
魏广德脸上表情如旧,看不出喜怒,这样他回去也好说了。
散衙后,魏广德先回府,晚些时候才出门去了陈以勤家中了解情况。
“都是规矩,一般都会这样,请陛下三思,毕竟徐阁老在阁多年,谙达政体,不过陛下也说了,徐阁老年事已高,又再三请求,故才答应其乞休,故宴劳锡,予之隆一如杨廷和故事称优隆云。”
陈以勤简单把他们在乾清宫里和隆庆皇帝的对话说了下,皇帝当然不能说顺了心意,而是按照徐阶的理由来说。
而且,隆庆皇帝虽然不喜徐阶,可对其的赐予确实很重,比当初嘉靖皇帝欢送杨廷和离京还要优握。
而此时,张居正也刚从徐阶府上回来,今日徐阶府上来的人真不少,虽然知道他要离开,可许多人还有诸多问题需要求教。
这些人来去匆匆,张居正只能一直待在徐阶身旁,到这个时候也是累得不行。
不过回府后他却没有休息,而是径直来到自己书房里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