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强于世上的绝大多数人,连对死亡的恐惧都扛了过来。 但当死亡的对象从自己替换成别人,自己成了“屠夫”之后,他便发现,情况反而变得更复杂。 这对一个善良的人来说,是更大的考验。 任重长叹一声,回到另一侧窗前,仰头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双月,喃喃自语。 “当初那些开天辟地的先辈们在得知战友因为自己的决策而牺牲,听到动辄全歼数万乃至于更多同样肤色同样语言的同胞的战果时,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他们会感到痛苦与遗憾吗?一开始一定会的吧?” “到底是怎样的意志和决心,才能让他们承受住这种自责。又到底是怎样的决心,才能让他们在承受过悲痛后,面临绝境时再次下达让战友去殿后赴死的命令?” “假象一个场景。当他们的队伍在遭受敌人围追堵截时,总得要分出去一部分人去殿后,去吸引敌人的追兵,为另一部分人争取转移的空间,保存火种。当他们在讨论争辩后,看着战友一个又一个去赴死时,又是怎样的想法?” “他们也会被迫去权衡,到底是谁活下去的价值更大。那么生命在某种意义上,又变得有价了。” “这种价值衡量的本质,其实与我所追求的东西又是互相矛盾的。” “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去管理自己的思维呢?” 低垂着头良久地思索后,任重缓缓昂起了脑袋。 在将自己代入到历史中的场景里后,他找到了新的思路。 那就是给自己建立一个绝对的信念,为了这信念而心无旁骛地前进。 如果让别人牺牲,自己活着能让所有人更接近信念的终点,那就先让别人去牺牲,带着对方的梦想继续前行。 如果轮到自己牺牲,让别人活着能对所有人都更有利,那就自己去死。 只要所有革命者都站在这信条之下,那么生命的公平就依然存在。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抉择的战斗之中,革命者们的能力也越来越强,权衡利弊时的正确率越来越高,面对打击时的意志越来越坚韧。 不管谁死了,谁牺牲了,在悲痛之后都总能迅速调整回来,继续前进。 这样的革命者才“专业”。 是的,如果将革命者当成一种职业,同样也有专业和业余之分。 “那么,现在我一定是最专业那个。” 凌晨零点,任重驾驭着刚刚自愈完成的赤锋甲腾空而起。 三十秒后,一支由五十架战机组成的编队自星火镇方向飞来。 任重先稍微加速,与飞行编队同向而行。 十五秒后,他与飞行编队里领头的战机达到完全等速,并在空中做了个螺向飞行,飘到战机下方,后背弹出固定挂钩,将自己挂载到战机上。 “你先前才重伤,这会儿才刚恢复点,距离痊愈不知道还多远,有必要这么拼么?” 编队队长马潇凌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 为了让这秘密武器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实用,首批战机驾驶员全部由四级以上的机甲战士担任。马潇凌正是当仁不让的队长。 马潇凌早上被送到望东镇后,又被抬上了鞠清濛和孙苗返回星火镇的飞艇,现在倒是睡了个饱。 赤锋甲内部的任重试着活动了一下关节,阵阵不适应感袭来。 “还好,可以承受。这次我们得一口气把七镇联盟打废,需要高阶战力。哪怕我只能发挥五成水准,应该也能左右战局。” 马潇凌暗唾一声,“你这当老板的也太卖力了一点。” “老板归老板,并不妨碍我冲锋在前。” “说起来,你从深讯集团那边搞来的这药的确厉害。现在我们一点倦意都没,精神头十足,比以前用来熬夜的药剂效果好很多。” 任重笑了笑,“这就是我让深讯集团把项目组基地建在星火镇的好处了。” 马潇凌:“嗯,你总有你的考虑。” 凌晨零点三十分,飞行编队从铬碳镇南面的山谷处穿过。 编队并未前往铬碳镇,而是继续往东而去。 在此过程中,任重接收到了由袁擒虎率领的装甲部队和梁启发送来的情报。 全机械化的五路军精锐部队将在一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一点十五分抵达铬碳镇。 目前队伍的行进一切顺利,沿途虽然时而受到墟兽阻挡与侵扰,但都轻松应对。 有逮到过七镇联盟的侦察兵,但都提前拔除,并且利用干扰弹阻断了对方的信息传递。 至于铬碳镇,在外来户正式参战后,局势有所改观。 守军据险而守,又把装备优势发挥出来,弥补了双方的人数差距,僵持局面维持到了现在。 不过目前局势正在朝着对铬碳镇不利的方向发展。 白天时,七镇联军一直有近八万预备部队不曾动用,直到过了夜里十点后,这部分人才被陆续投放进战场。 铬碳镇这边,绝大部分有战斗力的人却是从下午三点到现在都不曾休息过。 哪怕有镇医院的救治处理,也一样得是刚痊愈便又冲出去。 到现在,有些运气既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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