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玄没有回苏古镇,而是去了城南某棚户区。
吵杂的巷子里,脏乱不堪,随处可见的,多半都是干脏活苦活的人,不过那些衣衫破旧的孩童,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某街道岔路口,一老者系着皮衣专心给人补胎。
秦瑾玄也没打扰,就站在一旁等着,直到这老者忙完,收了辛苦费,他这才出声。
“真是没想到,当年名震秦氏医药研发室的老药师,会混到为了赚几个钱子低声下气的地步。”
面庞蜡黄,且布满皱纹的老者缓缓抬头。
“你是谁?”
“秦瑾玄,你老东家墨予的独子。”秦瑾玄语气淡漠。
老者一听这名字,还提到他老东家,马上就摘下老花镜,睁大眼睛打量气宇轩昂的秦瑾玄。
长叹:“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之后,神色瞬间低落了下去,收起工具就往巷子中走。
他的背影,沧桑孤独。
他的步子,沉重无力。
秦瑾玄不慌不忙的跟着,最后进了一处大杂院。
破旧不堪的木房里,老者洗完手后倒了杯水放在秦瑾玄面前,旋即坐在一边,拿出烟斗吧唧吧唧的抽着。
秦瑾玄没去碰,而是淡淡的开口:“我老妈说,当年救你时,你被放贷的人追得家都不敢回!儿子不认老婆也不敢管,是她给了你一条生路。”
“而你,不说知恩图报,还生生的向我们展现了人性的另一面。”
“老吴,说吧,为何要出卖我老妈,擅自给杨宏义他们打开装有配方的密码柜。”
几月前,这老头也是那伙人中的一份子,只不过是个配角罢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在你是墨予儿子的份上,我称呼你一声公子,只是公子若要诬陷我,我这把老骨头也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秦瑾玄摸出一根烟点上,淡淡的说:“老吴,你一把年纪了我不想动你!”
“我也念在事出有因的份上,给你个机会恕罪,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条生路。但是...”
“你若再执迷不语,那就休怪我无情。”
秦瑾玄寒气一动,盯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老吴,接着一字一句的说:“你人老心不老,应该想得到,我既然能将你这根刺从苏城这小小的池塘中捞出来,必然是有理有据。”
“当然,你也可以顽抗到底!”
秦瑾玄冷芒一闪,道:“那你就要先想明白了!国外的儿子和年幼的孙子,是否能撑得起我的报复。”
随后,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放在老吴面前。
纸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地址,那就是他儿子和孙子的地址。
“秦瑾玄,你要是敢动我儿子孙子,我这把老骨头死也不会放过你。”老吴终于终于坐不住了。
秦瑾玄冷哼。“像你这般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老败类,难怪儿子孙子不认,的确是没有脸苟活下去。”
“你...”
“我没时间跟你掰扯,说,还是不说,你自己决定。”
老吴印象中的秦家公子,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
经过短暂挣扎的他,方才埋着老脸说:“我不想叛你老妈的,可杨宏义他们用我孙子孙女的命来威胁。”
“替他们卖命几年了?”
“大概...有三四年了吧!”
老吴回忆着说:“当年因为赌我犯下大错,是你老妈菩萨心肠我才得以活下来。”
“这么多年我对集团也兢兢业业,可就在几年前,因为醉酒进入赌场,中了杨宏义他们的圈套,还...”羞人的话他没说出来。
“杨宏义他们以此威胁我,还按时的给我一笔钱。”
“刚开始只是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直到几月前...”
因为老吴是墨予的心腹部将,所以当时放第一代癌症特向药配方的保险柜钥匙,就在他身上。
他在杨宏义等人的要求下,趁墨予不在,打开保险柜取出配方,复印了一份交给杨宏义。
而他当众销毁的那一份,则是幌子。
事后,他拿着钱悄悄消失在杨宏义等人的视线中,隐匿到了这里。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子,从假牙缝中取出一小芯片,冲洗干净后放在秦瑾玄面前。
“这是当时杨宏义威胁我、在实验室中强迫我开箱的录像,应该够他吃一辈子的牢饭了吧。”
秦瑾玄用密封袋包起芯片,起身便走。
“秦公子。”老吴眼眶红了。
秦瑾玄敛足,淡淡的道:“尽快搬离这里吧!”
“求你,不要把这些告诉我儿子孙子!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才跟我说话,求你了。”
“我虽不了解杨宏义这个人,但想来不是君子之辈!你以为你躲在这里他找不到?”
秦瑾玄冷笑着说:“他只不过是怕你手中有其他连他都不知道的证据罢了。”
“我光拿证据没用,如果到时候你愿意站出来曝光指证他,我答应你,送你出国跟你儿子孙子团聚。”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