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的神情愈发不对,因为他看到送葬的队伍不只有前面的村长一行人,而身后更是长长的送葬队伍。
整个村子的人口也就百来户人家,这个送葬的规模看上去似乎是全村的人口都来给死者送葬了。
在农村里,地位越高的人去世,受到的规格和待遇就更高。
可像这种全村人出来送葬的场面,陈天在清风村里只能想到一个。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下车去看看。”
陈天不想开车进去打扰丧葬的队列,村长头戴丧事用的白色头巾,村支书跟在他的旁边,举着旗子,身后的殡葬队伍则是敲锣打鼓,两旁的队列边上有老人正在漫天撒着纸钱。
队列的正中央,有四个小伙子正在抬着棺材,黑色的棺木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着诡异的色彩,陈天冲了上去。
“喂,你干什么!”
送葬队伍里有人喊了出来。
全村的人都往一个方向看去。
陈天正以极速冲向队列之中,他冲开拦截的撒纸钱的两人,冲到送葬队伍的正中央。
每一个被他冲过去的人都想伸手过去拦住陈天,可陈天的冲力实在太强,没能拦住还连续撞倒了好几个人。
“村长!有人搞破坏!”
队伍正中央传来呼救声。
叫喊声和咆哮声混做一团。
陈天的耳朵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只觉得是吴劫的永恒领域打开了,听不到身边的任何的人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失去色彩,而他灰白的世界里,只有那黑色的棺椁。
终于他站到了棺材的面前,黑色的棺木,鎏金的花纹,巨大的盖子
他不知道是谁去世了,但心中隐隐约约是知道的。
“村长,就是他……”
村长不知何时,来到了陈天的身旁,他看着那背影,刚想动手,却发现这个小伙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天?”村长在旁边轻轻询问。
“嗯。”
陈天呆滞的眼神里重新取回了色彩,他转过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围的水泄不通。
“陈天啊!是陈天!”村长突然大喊起来,“他就是怀心道长唯一的弟子,陈天啊!”
村长失心疯般地大喊起来,每个人的眼里都透露着悲哀。
“这棺材里,装的是谁的……”
陈天轻声开口询问,他不敢把遗体两个字说出来,好像说出来后真的会成真。
“怀心道长,他,坐化了。”
村长也没有把一些词明目直白地吐露。
陈天没有感觉,没有一瞬间的撕心裂肺,没有肝肠寸断,他记忆里的怀心道长,似乎还停留在那一天,要送他出村的微笑模样。
“去外面的大城市上学吧,在这个小村子里只会沾染封建的陋习,别以为数理化真没用,古时候的大智慧要学,如今告诉发展的科学也要学,你要学的东西很多。”
怀心道长从来就不是一个抱着古籍的顽固老头子,他有一部智能手机,但清风山上没有信号,平时也就只能拿来当手电筒和备忘录,他的手机里的电子书和藏书阁里的书哪个容量更大都不一定。
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陈天看着黑色的棺椁,耳旁只有怀心道长的这句话在萦绕。
送葬队伍又远去了,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打扰站在原地发呆的陈天。
“怎么了?”洛樱拍拍陈天的肩膀。
“没什么。”陈天摇摇头,“你们要在这里住下吗?或者现在返航还来得及。”
“返航?”吴劫看了看已经逐渐接近地平线的落日,“我不觉得在漆黑的夜色里开车进深山老林还返航是什么好决策。”
“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陈天低着头看着的脚下,垂头丧气地走回面包车的位置。
车钥匙旋转,发动机发动,陈天开着车载着两人进入村子,清风村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会有清风吹拂,从小,村民就口口相传,这里叫清风村,是因为清风会扫去所有的阴霾。
科学一点的解释就是位于迎风坡。
陈天在一个陡峭的斜坡旁踩了刹车。
“祭坛?”洛樱才刚下车,就抬头看见了位于半山腰上的供奉用的祭坛,上面还飘散着几缕烟。
“建在半山腰的祭坛吗?还挺少见。”吴劫看了一下,转而看向陈天,“你家在哪里。”
“跟我来。”
陈天没什么精气神地拔出面包车的钥匙,合上车门后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续香火的祭坛,独自走上了斜坡。
斜坡走着不累,但要是交通工具来可能要卡一会,还费油。
陈天从旁边的斜坡带着两人上路,绕过了祭坛,来到了祭坛的背面,两人才发现祭坛后面还有路,这条路是通往半山的,也就是陈天的家里。
祭坛的背后种着一颗巨大的树。
“这棵树是什么树?”
“槐树。”陈天在前面回答。
洛樱和吴劫相视一眼,都察觉到了陈天的不对劲。
再联想一下进村时遇到的送葬队伍,其实很容易想到。
“怀心道长……”洛樱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