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现在国家正在面临灭顶之灾,你们怎么能就这么袖手旁观?”
台上,有人正在激情演讲。
而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麻木不仁。
“你们为什么都这幅表情?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台下的人像是被抽光灵魂的木偶,痴呆地看着台上的人。
海水蔓延了过来,冲刷在街道上,房门没有闭紧的也被冲开了门,海水淤泥鱼类腥咸的海风一同灌入屋内,整个冬京仿佛变成了水上乐园。
演讲的人被水冲走,台下的人也一起被水冲走。
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光芒,灾厄并不只是在物质层面给予人们重大的打击,在精神上的重创也难以媲美。
没有人想反抗,这种自然灾害已经失去了反抗的信念。
一间简陋的诊所内部,一个穿戴着鸟嘴的巫医打扮的医生坐在椅子上,外面是狂风暴雨和数不清的海浪溃坝,可室内安静的不像是正在遭受灾难的房屋。
上方的灯泡在海风的狂乱下微微摇晃,时不时的地震也让桌子上的水杯震出涟漪,可这个打扮成中世纪鸟嘴医生的男人坐在椅子前,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病床。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的身体受了极为恐怖的伤。
应该说不是伤。
而是死亡的痕迹。
因为没有人觉得受了那种伤还能活下来。
对于死者,是不会使用“伤”这个词。
只有生物才会受伤,死者是不会受伤的。
“哦?竟然又有一轮新的血液在替换?”
鸟嘴疫医觉得这是一幕很奇怪的光景,开始在桌子上的笔记本里写写画画。
“胸腔被斩出两道砍碎肋骨的斩击,心脏位置偏移,肠胃扭曲,肝脏大出血,心房的输血开始暂停……可在新一轮的注射下心房开始往内脏处传输血液。”
疫医记录着自己的医学记录,觉得很不可思议。
“看来不是我的注射剂神奇,而是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啊。”疫医笑了出来,“扛了宿傩的两道致命的斩击,竟然还能活下来,有意思。”
吴劫躺在床上,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裂了,随后身体又开始重组。
他的炁给宿傩一记重创,可宿傩的斩击依然对吴劫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斩击撕裂,可又有什么力量拉扯着他的身体不让他被砍成碎片,也就是说,他的灵魂和肉体都在撕裂后又强行拉扯在一起……就像是切开的肉块内部,生出了各种结缔组织连接,然后结缔组织被砍碎,又生长出结缔组织连接肉身。
现在的吴劫就在这种无尽的折磨中只能痛苦地哀嚎,他的身体甚至连动都不能动,意识也是在恢复与沉寂之中来回拉扯。
有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经系统能够被支配,可刚想动,自己与身体之间的控制又被断裂,这种诡谲且痛苦的感觉只让吴劫崩溃。
他想最后一次抓住意识的回归,将意识复苏。
强烈的疼痛感让他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洁白的像是婚纱,他想看这个房子的四周,可眼珠子根本转不了,他就这么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醒了?”
疫医在身旁还在写着自己的医学记录,“算你命大。”
“唔……”
“看来还说不了话,那你就静静听我说,”疫医合上了自己的行医笔记,“你算是倒霉且幸运的,倒霉的是你被宿傩杀了,但幸运的是,我没有让你死。”
“额……”
“不用说话,好好听,去理解。”疫医转过椅子来看着吴劫,“我在你的身体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的某种能力在阻止你死去,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地方。”
“戒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疫医自言自语,他也不知道吴劫到底有没有在听,他也无所谓,他只是想说些什么,“戒律能力,是一种被超凡界认为,是一种返祖现象的能力,比如,九夏人就觉得,戒律是来源于上古时代,那个时候人类拥有戒律,炎黄二帝也不像是正常的人类血统……”
“但这种想法应该是错的,我的一些学说好像有了印证。”疫医说,“大多数人把戒律当成了自己的一种超能力,并且修炼自身的炁,去驾驭戒律,可看了你的身体,我发现了,戒律也是有一种生命的,只是这种生命不是我们广义上说的,能够活动、自主存在的一种生命体,而是一种必须要依附在人类身上,才能继续存活的一种形态生命。”
吴劫只感觉自己在听天书,因为他的大脑也受到了损伤,这个时候根本处理不了任何信息。
但他也能隐隐听出来,身旁自言自语的人,应该就是救助了自己的人。
我……
没有死?
这个发现已经足够了。
所以疫医的自言自语吴劫也只能尽力去听,听不听得懂就另说,脑子到现在都还是一片模糊。
“戒律,并不是上古时期的人类应有的,这并不是结果,而是一种过程,是神战过后的结果……神权被分裂了戒律,人类才能使用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