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
她压低声音:“奴婢前两日打听着,那边见您回宫后往承乾宫跑得太勤,好像不太高兴。您可得小心着点儿,这万一传到大爷的耳朵里……”
皇后待福晋好,惠妃待福晋不好,福晋更喜欢亲近皇后是自然的。
但若问大阿哥亲近谁,毫无疑问,当然是生母!皇后和大阿哥之间可没什么情分。
嘉慧沉默了一会儿,艰涩道:“奶娘,不是我不想孝顺婆母,也不是非要撺掇大爷和额娘离心,可她......”
奶娘见她面色不好,连忙给她顺气:“奶娘知道、知道。咱们大格格多好的孩子,万岁和主子娘娘多喜欢的!”
也就惠妃不识货,孙女怎么了?是男是女都是皇上的头一个孙辈,养好了一样能挣来圣宠。
偏偏惠妃看不上,每次福晋过去请安,总是冷冷淡淡的不亲近大格格,还一个劲儿催着福晋生儿子,也不怨福晋不爱亲近她。
嘉慧摇摇头:“奶娘……你不懂。”这都只是小事。
大格格还小,一年才见惠妃几次,能懂什么呢?她不想往那走动,并不是为了这个。
实在是……她觉得惠妃说的话里总带着一点儿她不太敢细想的东西。
什么叫“趁着现在时机好,赶紧给万岁生个嫡长孙?”
什么时机?哪来的嫡长孙?
国有太子,万岁有四个嫡子,哪个都不是大阿哥。长孙嫡孙的,和大阿哥又有什么关系?
大阿哥每次去给惠妃请安,回来后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矛盾。一会儿看起来满肚子雄心壮志,一会儿又好像十分颓丧。
她记得皇上要与皇后大婚的旨意下来当晚,大阿哥从延禧宫请安回来后大醉一场……
嘉慧原本在房里等着他回来就寝,结果迟迟不见人来,这才知道他在前院书房喝得酩酊大醉。
她担心地赶去书房,结果就见他满脸通红倒在榻前。
嘉慧连忙上去扶起他:“爷?”
胤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昏昏沉沉地抱住她:“你来了……”
嘉慧被他带倒在榻上,就听他嘴里稀里糊涂地不知在嘟囔些什么,嘉慧好声好气地哄他:“好好好,我知道,我都知道。”
结果这话也不知哪里戳中他了:“你知道什么啊!难道是我不想吗?!可就算没了老二,后面还有老四和老六,底下还有个十一,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我!”
要是没有皇后,他还有心气去和太子争一争!可现在他还争个屁啊!
去替老四和老六争吗?!
嘉慧悚然一惊,几乎是瞬间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火急火燎挣开大阿哥的怀抱,跑到门口敞开门往外看。
门口守着门的太监和奶娘:“福晋?可是需要人伺候?”
嘉慧定了定神,吩咐两人:“让人都站远些,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
两人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赶紧应下:“是!”
……
门口传来通报声:“阿哥回来了!”
嘉慧回神,看看为她操心了一辈子的奶娘,小声道:“奶娘的嘱咐我都记下了,明天我就备上针线,带格格去延禧宫请安,你放心吧。”
只是,她这心里的阴霾却总也挥之不去。
她不敢深想大阿哥那天的话,可她下意识地就想远离延禧宫,不想让惠妃再去撺掇大阿哥。
她只想一家人守在一起平平安安的,那些可怕的事情,最好都与他们家无关。
……
*
纳采和大征结束之后,就要正式册立和亲迎了。
这里有个问题,按规矩应该在皇后的娘家府邸进行册立和迎亲,但沈菡已经在宫里了。
皇后出宫一趟不是一般费事,原本沈菡想着不如就从承乾宫出门吧,结果玄烨果断道:“咱俩一辈子就成这么一回,哪能留遗憾?册封礼之前你再就出宫就行。”
九十九步都走了,还能怕费这点儿事?
好吧,其实从承乾宫转到坤宁宫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于是册封礼的前一日,浩浩荡荡的皇后凤驾,载着沈菡回到了她从未真正待过的乌雅家。
从紫禁城的宫门到一等承恩公府的整片区域都已经静街,长长的帷幔将这条长街围得密不透风。
沈菡抬起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各种建筑顶上的一部分,以及明黄色绣着龙凤呈祥的帷幔。
承恩公威武和塞和里氏带着族中子弟在公府门外跪迎凤驾,只见远远地疾步跑来一位身着四品补服的太监,站在不远处高声道:“皇后娘娘有旨,免跪迎之礼,请承恩公、夫人及世子等人入正殿等候!”
众人连忙谢恩,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起身,威武老怀甚慰:“娘娘真是纯孝啊!”
族人们连声附和:“是啊是啊,娘娘至孝!”
……
沈菡:“额娘!阿玛!”
熬过一系列繁文缛节,屏退众人后,至亲的一家四口才终于能不拘礼节在一起说说话。
沈菡与塞和里氏并不少见,但与威武和弟弟却极少见面。
塞和里氏拉着沈菡左看右看:“瘦了点儿,是不是过年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