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惊喜,她现在见不着皇上,也没法替儿子打听这种事,皇后肯开口,她自然要念这份情。
宜妃只要肯软下身段交际,气氛再没有不好的。
沈菡这些日子本就心情甚好,看谁都顺眼。和宜妃闲聊了这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又不知被她灌下了多少迷魂汤,要不是两人身份在那放着,肯定得叫她给哄迷糊了。
说说笑笑,气氛竟有些早年刚认识时候的感觉了。
——都不是什么简单人呐。
五福晋尘埃落定,但宫里只发了这一张圣旨就没了下文,其他秀女的归处迟迟不见动静,原因自然是卡在了六福晋的人选上。
原本这一届素质最好的两个姑娘出了事,沈菡是想着暂缓给两个阿哥指婚的,但玄烨考虑了许久之后,却决定把钮祜禄氏指给胤祺。
赫舍里家既然已经打上了钮祜禄家的主意,想必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镶黄旗是天子最后一张底牌,玄烨绝不能容忍旁人打主意,分化甚至分裂镶黄旗。
他当初把沈菡的妹妹嫁给阿灵阿,再把爵位从法喀身上转到阿灵阿的身上,就是想要自己人牢牢掌住镶黄旗的核心力量。
现在颜珠的闺女成了皇子福晋,一边儿是郁郁不得志,刚被赫舍里家坑了一把的大哥,一边儿是太后抚养长大,前途正好的女婿......
沈菡又听玄烨念叨了一堆这个指婚背后的意图,听完后就一个感想——您心眼真多,好累,您随意吧。
她现在对这些阴谋诡计都不太感兴趣了:“行,钮祜禄氏长得那么漂亮,胤祺应该会喜欢的,就这么办吧。”
在她这儿没那么多想法,给儿子娶媳妇,娶个能夫妻和睦就好。
费心解释了一大串的玄烨:“......”
至于钮祜禄氏给胤祺不给胤祥,沈菡也能理解。承恩公夫人已经出身乌雅氏,皇后一系在和钮祜禄家攀亲戚就不合适了。
还是那句话,镶黄旗,只能是皇上的镶黄旗,不能是其他任何人的。
不过这届出彩的秀女就那么两个,胤祥的媳妇怎么办呢?要不等下一届,其实胤祥的年纪也不算很大。
玄烨摸摸下巴:“朕再琢磨琢磨。”
这一琢磨又是好些日子,直到宫中开始庆贺万寿和千秋了,六福晋的人选还是没有定下来。
沈菡和玄烨的生日靠得特别近,近到什么程度呢?乌雅氏生在三月十九,玄烨的生日是三月十八,紧挨着的两天,巧的不能再巧了。
自从沈菡成了皇后,两人的生日怎么过就成了一个问题。
因为万寿和千秋都是大节,前朝和后宫都要开宴,流程各种繁琐,开销和花费也不少,最重要的是累。
过个生日,兴师动众,每个人都要绞尽脑汁地进贡寿礼不说,臣子们过来宫里吃席,还得施行AA制,餐费自负。①
是的,皇帝请吃饭,但酒肉得你自己带。
这是从努尔哈赤时期流传下来的习俗,因为那会儿大清处于创业初期,后金经济吃紧,‘素无积储’,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又必须经常召开宴会笼络人心。
打仗赢了要办庆功宴,政治联姻要办喜庆宴,连降兵投诚都要办个招待宴,对人家和和气气的,吃饭喝酒,然后再把人家的媳妇儿和女儿娶过来……
这么多宴会,吃不起怎么办呢,老祖宗们想出来个好办法,大家自费吧。
每个人从家里带点儿肉,捎点儿酒,大家一起凑一桌,要是你们家实在没有,那你折合成银子送过来,表表心意也成,总之就是吃个热闹和感情嘛!
别说,这么朴素的聚餐方式,在当时那种环境中对拉近君臣关系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一直到大清入了关,这个习惯也没有取消,而是变成了白纸黑字的规定。
顺治时期但凡有国宴,王公大臣就要按照各自的官职品级进贡御前牲酒。要是进上来的东西还不够开宴的,余下才由光禄寺和礼部准备。
到了康熙年间门,因为宫里的饮食越来越汉化,玄烨把除了万寿宴以外的满席都改成了汉席,王公贝勒们也就跟着进汉席了。
连着万寿和千秋搞两次大宴,实在太过靡费。按规定,亲王每次要进贡十六桌席面,世子十四席,余下王公贝勒各不等。席面还得有菜有肉有酒有饽饽,算下来花费银钱无数。
沈菡当时在玄烨第一次要给她过千秋的时候就说了:“这几年京里的风气很不好,八旗的生活越来越奢侈,攀比成风,明明家中子弟连个差事都没有,偏偏在外头还要充大爷,不是斗鸡就是逗鸟,好像家里有万贯开销似的。”
每年这样隆重地连着庆贺两天,消耗金银财宝无数,连京城古董行的物价都会跟着飞涨,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当时沈菡就说了,既然这么巧,两人生日紧挨着,那就只在玄烨的生日那天一起过就行了——其实三月十九本也不是她本人的生日。
而且在沈菡的劝说下,玄烨削减了万寿宴的规模,以后除非是逢五逢十的寿辰,宫中不再召开大宴,寻常内廷家宴即可。而且按照官员的品级,一品大员和亲王的寿礼,价值不得超过一百两,依次类推。
再往后,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