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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菡想说,我就是吃个情怀,吃个回忆。
“就是一时好奇。”
行吧,她喜欢就吃呗,玄烨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他吃什么都行。
不过沈菡后来有一天突然想起这件事,发现玄烨好像本来就认识这种食物,而且他还知道这是张诚、白晋等人家乡的食物?
沈菡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还好当年她在永和宫鼓捣西餐的时候没苏过叫三明治的东西,不然,实在没法解释她一个深宫女子怎么知道的。
扯远了。
一行人在半山坡歇了个晌,和野餐一样,席地而坐用了膳食,补充体力。
公主们早已经习惯了沈菡对规矩的各种不讲究,此事盘坐在坐褥上吃吃喝喝并不觉得有什么——氅衣里面是裤装。
但是福晋们就有些犹豫,原本爬山就不是现在京中闺秀会进行的娱乐活动,露天席地而坐吃吃喝喝,就更不符合嬷嬷的教导了。
所以除了大福晋,其他人坐在那都吃的有点儿‘惶恐’。
沈菡看见了:“不用这么拘束,以前咱们老祖宗在草原打江山的时候,男男女女全民皆兵,饿极了就地吃草皮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和规矩?”
她把这事儿给扣上了个大帽子,说这是遵循满洲传统,以前大家在草原上就是席地就餐的嘛!
可尽管沈菡这么说,姑娘们还是有些放不开——这和她们学到的规矩不一样。
沈菡见状,心里真是把京中这几年越来越教条的风气给骂了个死臭!
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就会往家捡破烂儿!
明明一开始刚入关时候,满洲贵女们大多还是很豪放很有性格想法的。
沈菡之前翻了翻太zu太宗时候的一些宫廷内档,发现那会上到后宫妃嫔,下到普通旗女,受到的约束都要远远少于汉女。
努尔哈赤的福晋们手握权力和嫁妆,背后各有部族,她们是少数能够主动萌发出一点儿‘争斗’意识的女性。
像多尔衮的生母阿巴亥大妃,就曾试图以各种方式参与到原本属于男人的战场中来。
虽然后来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死于非命,但至少,她表现出了身为一个‘人’,一个独立个体的想法,在史书上留下了‘自我’,而不是一个某某氏。
且不说她用的手段方式对不对——怎么没人批判男人争权夺利的手段对不对?
单是‘争’这个行为,在古代女性群体中都是尤为难得罕见的——因为很多女人从小就被教导要温良恭俭让,嫉妒、耍心机、挑拨是非、耍手段都是不好的行为,女子要胸怀宽广,要温顺安静,要贤良淑德......
简而言之,一切要从男人的利益出发,打理好后院。
沈菡:呸!
再往后,皇太极的妃嫔有看不上他,主动勾搭人改嫁的,也有孝庄太后这样主动涉入权力的。
皇太极专宠海兰珠,其他嫔妃也有表现不满和妒忌的行为。
顺治朝,听说皇后嫁过来和皇帝脾气不和,也是天天吵架,最后被废了,人家啥事没有,被娘家接回去嫁人了。
顺治宠爱董鄂妃,后宫妃嫔的日子都过得不太如意,据说索尼还是谁的,悄悄把已经选上的闺女名字给抹了,接回家了,也没人说什么。
到了本朝,风气慢慢就不如之前那么开放了。
满洲女孩儿们也开始接触汉人的教育,三从四德、温柔贤惠之类的,不过还不至于立时就像汉人一样,让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沈菡觉得宫里的满洲姑娘大多还是挺有性格的,早年的孝昭皇后、荣妃、宜妃,还有福格,甚至惠妃吧,不管脾气合不合,至少大家都不是个泥胎木偶,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不是别人叫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像之前的安嫔,在宫里那样特立独行,多么特别,沈菡记忆犹新。
但这两年再看选秀时候的秀女,怎么看怎么奇怪——怎么都像是不知被什么洗脑里一般,满不满、汉不汉,看起来别别扭扭的。
这不成了开倒车了吗?
沈菡越想越生气,对着玄烨义愤填膺道:“叫我说,在女子这方面,明明应该是叫汉人跟咱们学学。满洲女儿从前多豪气,干嘛非要去学汉人那样约束女子?好,就算真是非要满汉融合,非要学,那咱们为何不能照着汉唐学学?那也是汉女,汉唐不比叫咱们灭了的前明厉害?咱们照着他们学点儿好的不行,非要去学这些糟心的陋习!”
对,就是陋习!
“整天说满洲重视姑奶奶,就是这么重视的?!”
玄烨:“......”
他发现了,自从两人说开后,菡菡整个人都有点儿亢奋。她好像再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所以脑子里一天一个想法,想一出是一出。
见到什么不平事都要来和他抒发一下感慨,时不时就想搞个大的,整顿一下看不惯的风气。
偶尔还要愤世嫉俗一番,把大清现在不好的地方当着他这个皇帝挨个儿骂一遍......
和他说话比以前还坦白,什么天马行空的话都敢说,五花八门,管它合不合逻辑,切不切实际,一股脑儿全倒给他,然后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