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醉是真的没想到关七竟然厉害成这样, 可他却是个白痴。 什么迷天盟神秘莫测,七圣主威震黑白两道,全是吹的, 一群人围着个疯癫的关七借名行事, 有事就把关七牵出来去平事,看看这一地的囚车和锁链的碎屑,就知道关七这些年过得如何了。 既醉踹了关七一脚,见他哇哇大哭地像个孩子, 一肚子的气都生不起来了, 只能自己抹抹眼泪,看向苏梦枕,眼里带着期许,“公子,雷损会不会死?” 她刚才离得有一点远,只看到雷损成了个血人,那个白衣人救走雷损的速度又太快,实在分辨不清雷损的伤势轻重。 苏梦枕叹了一口气,说道:“肋下中了两道剑气,腹部三道,肩膀一道,腿上六七道,活下来的可能不大。即便能救回来,也应该无法再动武了。” 既醉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个白衣人武功是不是很高?他和雷损是什么关系?” 苏梦枕抿了抿唇,既醉忽然明白了, 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大骂道:“是狄飞惊对不对?一定是狄飞惊!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人, 招娣还把他从雪地里抱起来救回家去,当年就应该直接把这个狗东西打死在雪地里……” 苏家也是名门世家,苏梦枕虽然几经流离,骨子里却还是个贵人,他微微拧眉,却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听完了既醉的脏话,苏梦枕才淡淡地说道:“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对付的就是失去雷损的六分半堂。” 既醉不说话了,闷闷地又踢了关七一脚,“我们把他带回去吧,万一他被雷纯弄去了,给你也来一下子,我们就是失去苏梦枕的金风细雨楼了。” 苏梦枕失笑,这本就是他打算好的,关七这样的人留在外面,对所有人都是威胁,一个武功盖世的疯子远比可控的宗师武者要危险得多。 此时不远处的一所民居里,雷媚吐了一口血,坐在房顶的年轻公子轻轻叹气,道:“收拢不到关七了。” 方应看随手扔掉手里的玉钗,那是温小白的爱物,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送的,这女人对他义父百般暗示,遗钗相赠,不想来的人是他,还故作端庄地骂了他一通,可惜他那会儿还生嫩,心里惦记着义母,就没沾了那温小白。 否则今日看看关七的威风,再回想温小白的事,那也是很过瘾的。 方应看本想着今日关七若能逃脱,便用温小白的下落将人收拢在手里,作为一道杀器来使用,可偏偏只伤了雷损,苏梦枕站在那里,关七被又踢又踹还不肯走,白费了他留下来的接应人手。 雷媚擦了擦血,笑得十分风情,对那年轻公子道:“小侯爷今日见到的美人太多,怕要把媚儿给忘记了。” 方应看笑得有些讥嘲,“那是苏梦枕的情人,皇帝也抢不来,怕是要等他死了才能得手。” 雷媚走出民居,也落到了房顶上,她的身姿妖娆动人,投进方应看的怀里,扭着身子道:“小侯爷只看得到那一个么?真是不把雷纯小姐和温柔姑娘看在眼里。” “你想说的是不把你看在眼里?那两个干瘪丫头有什么可看的。”方应看轻佻地抬起雷媚的下巴,他的长相实在俊美精致,又极年轻,雷媚颇为迷恋地抱紧了方小侯爷,脸上露出些妩媚之意。 方应看忽然变了脸色,恶狠狠地道:“女人懂什么女人,我一看就看得出来,那是个比你还要浪的骚狐狸,苏梦枕算是栽进去了,就他那个身子骨,落到那样的女人手里,还不是销魂蚀骨?他已是活不了几年了!” 雷媚哦了一声,不在意方应看的污言秽语,只是有些醋意道:“那小侯爷还敢惦记。” 方应看撩拨着雷媚,俊美脸庞上满是戏谑的恶意,语气张狂至极,只道:“我有什么不敢?” 是,他有什么不敢? 义父方歌吟从不入汴京,他上头无人管辖,却又背靠这座铁打的大山,在汴京城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底下的事有什么他不敢干的?哦,是有一件他不敢,便是他的义母桑小娥。 方应看这辈子没有爱情,只有欲望,他把对义母的求而不得全部倾泻在其他女人身上,落在他手里的女人,几乎都被活活虐待而死,外头却没有半点风声,皇帝很喜欢这个天真俊俏的小侯爷,还想等最疼爱的公主过两年长大一些,嫁公主给他。 方歌吟是仁人义士,孤高君子,桑小娥是温柔贤女,慈心观音,收养方应看之后从未有过苛待,两人对这个义子细心教导,几乎无微不至。 可惜,这世上最可怕的恶人,从来都是天生的。 —— 回到金风细雨楼已经是深夜,既醉自己都还住在红楼二楼的单间住所里,因为关七毕竟是个疯子,也怕他无故伤人,所以只能住得离苏梦枕近些,他被安置在玉塔的一楼。 也是回了住处,既醉才想起来苏梦枕昨天答应的住宅还没给她,这会儿刚泡了个澡,看着小小的住所就睡不下去了,一边用布巾擦头发,一边向着玉塔走去,一路上见到她的人都是面红耳赤,却一个来和她搭话的人都没有,既醉难免有些泄气。 这些天她在红楼教习,瞧中了好几个俊俏的,金风细雨楼里年轻人太多了,又是教习武艺这样需要上手的事,在这些俊俏的男人里,既醉特别关照了两个长得特别俊,一身肌肉特别漂亮的青年。 两个人一个是在杨无邪的白楼做护卫,一个是苏梦枕的玉塔守卫,两个人都是一个德行,被她撩拨时脸红得不行,眼神那个迷离动摇啊,可她再近那么一步,两个人却跑得一个比一个快,后来直接就不来红楼了。 她入职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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