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面之缘,分明是救命之恩!”
洪藻激动地面泛红光,“那可是十王爷!若不是你拦下他,只怕他就要送命!”
说到这儿,他就觉得这十王只出手帮儿子摆脱逼婚,又只给打点了个礼部主事的职位,这回报未免有些薄了。
“那也是祖母起意的功劳!”
洪麟回想起当时情形,只怕当时祖母是看出了十王身份不凡,所以才刻章让自己去结交一番的,只是没想到无心救了对方一命,就算有功劳也该是祖母的,他都算是沾了光。
“甭管是不是你祖母起意,你是你祖母的孙子,你好了,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洪藻这会儿也不由酸溜溜地承认,老太太就是有运道,有本事……不然为什么老太太管着家的时候,一切都井井有条,老太太一走,这府里就乱七八糟,鸡飞狗跳了?
“……”
洪麟觉得跟他父亲也辨不明白,干脆就放弃。
“祖母为何不在府里,反而去了道观修行?”
这说出去,谁不会误会啊?
更不用说,祖母是嫡祖母,自家父亲还是庶出?
难道在他在京城的这段时日,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洪藻顿时愤愤,“你去了京城之后,你祖母在金城,可是闹出了老大的动静!”
救了数百小儿的命也就算了,好歹没铺张浪费银子,修海堤什么的,就实在是不知所谓了。
“……你母亲那人本就是个爱财如命的,一听说你祖母在金城出手散漫,把银子往海里填,可不就疯了!”
那会儿刘氏天天在他跟前叨叨老太太不为儿孙考虑,果然不是亲的就没有慈爱之心的话,他听得烦就干脆不上刘氏院子里,谁知道刘氏一疯起来,竟然想抄老太太的家底!
“母亲,她,她做了什么?”
“她把你祖母的私库大门给砸开了!”
洪藻这心头的大烦恼,可算是找着了人来诉,“结果可好,你祖母私库里,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没偷着肉还沾一身腥!
就问你这妇人蠢不蠢?蠢不蠢?
“什么!”
洪麟是再怎么敢想,也想不到发生的居然是这种事!
不由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麟儿你可别急啊!咱们家可就全靠你了!”
洪藻本来还奢望着,刘公公宣旨说不定有他一份袭爵的美事呢,现下看刘公公的态度也知道估计是没他什么事了……
说不定还就是十王爷感激老太太救了他一命,让皇上下的旨呢!
“祖母的私库不是都有锁和封条?怎么会什么都没有的?”
洪麟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这才问出来。
这事可就大了啊!
若是祖母不依不饶,捅了出来,他亲娘刘氏固然是要被唾骂休弃,就是他父亲,连带着他,都要吃挂落!
“那谁能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反正里头空空如也,比贼来过还干净!”
他的确是怀疑过是老夫人自己花干净了,可再花干净,也不能一件器物都不剩下吧?再说刘氏自己手贱,把大门给砸开了,就算里头是空的,老太太拿出帐册来,就说是刘氏盗的,刘氏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啊!
“这事一出,我就赶紧让人去金城接你祖母,谁知那小子嘴不紧,被老夫人给套出了话,老夫人心中有气,就在山里的道观住下,不回来了!儿啊,你回来的正好,你这回去接你祖母,千万要多向你祖母美言几句,让她消消气啊!刘氏这个不贤妇,我这就写一封休……”
“父亲!”
洪麟听得也是头晕脑涨,只觉麻烦重重,如陷泥沼。
“你若是休了母亲,让我们兄弟姊妹们如何自处?”
“母亲想必也是体虚生了心疾,既如此就让母亲长年在内院里安静休养就是……还有母亲身边那些刁仆,这些大逆改常的事,估计都是她们怂恿的,就该都打出去送到庄子上种地!”
洪藻一听,这倒是个办法。
之前他是没想起来,只是见了刘氏就想指着她破口大骂,竟是全没想起来,那些刁仆刁妇们也是祸头子。
没有他们帮手,刘氏难道还能自己拿斧头劈开铜锁不成?
等刘公公梳洗小歇出来时,洪府里已经开始了一轮整治。
刘氏的心腹们都被堵了嘴,扒掉身上值钱的衣饰,五花大绑地往大车上一撂,直接就赶着去了乡下庄子……
自然也有嗓门大,力气壮的逃了几步,嚎了几声,闹出些动静的……
坐在酒宴上首的刘公公眉稍一扬,“贵府里这是什么声音啊?怎么鬼哭狼嚎的?”
洪麟忙答,“想必是仆人们在教训新来的……”
刘公公目光一闪,也就略过了这事,待酒足饭饱,睡醒一夜之后,这才跟洪麟两个人带着仆从侍卫们上了路。
洪麟听他爹说,祖母住的道观,就是当初他们躲雨时的那个破道观。
他在道观里还住了三天呢,大致的路还是记得的,更何况从桐港去金城,他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这次来时,还带上了洪忠旺,溪山观修好后,他也是住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