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说的都有一人,此人便是那个道士。
黄蓉就问说:“这道士是谁?”
完颜萍摇头:“我只知道他姓尹,往常我们也只管叫他尹道长。”
姓尹?
龙儿摇头,那就不对了。姓尹的倒是有一个,可人家如今是梁山名医,日子过的颇为红火。据说,如今又添了两房妾室,是他叔父为他做主纳的,因为那位柔儿只生了个女儿,没儿子,为了尹家子孙计,他叔父做主给纳妾的。
可这种事,牛不喝水谁也不能强摁头,只能说这还俗道士的心真是很不干净。
再想想在朝闻阁在册的其他全真教徒,还真找不出符合完颜萍说的条件的姓尹的人。
龙儿看了阿丑一眼:“拿纸笔来。”
阿丑应了一声,非常利索将纸笔都拿了过来。龙儿根据幼年的记忆提笔就画,她记得当时跟着爹娘在外面看热闹的时候,看见过一个道士。那道士是个心里不清净的,跟当时的何沅君这个那个的,很是闹了一场风波。根据完颜萍所说的,对比全真教的众人,倒是他颇为符合。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别的道观的道士,龙儿心里摇头,在钟南山那地界,必是全真教的人无疑。心里这么思量着,手底下不停,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一个年纪颇轻的道士便跃然纸上,尤其是那在众人面前心虚又带着急切慌乱的神情,当真是刻画的入木三分。
阿丑将画拿起来,双手撑着防止被风吹皱了,就那么挪到完颜萍跟前叫她看:“可认识这个人?”
完颜萍看了一眼,便露出几分异样:“……是……也不是……尹道长慈眉善目……是个可靠的兄长……这个人长相相似,可这神态……”怎么看怎么像个坏人。
长相变不了,但人的表情却能伪装。
黄蓉不等龙儿说,便道:“这便是那个臭道士赵志敬!”
龙儿点头:“应该没错,就是他!”
完颜萍傻眼,难道尹道长不是尹道长?不会呀!她们姐妹跟尹道长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弄错了呢?!
龙儿不纠结这么问题,只跳过去,问她说:“朱聪韩小莹他们人呢?是死是活,你给句话?”
完颜萍冷笑:“我送走的时候还是活的,至于现在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我当然不能叫他们好死。人已经送走了……”
柯镇恶又痛又怒:“他们并不曾杀你们任何一个族人,要寻仇,只管找我老瞎子来!来。我如今只问你,他们在哪?你把他们送到哪去了……”说着,就要扑过去。
郭靖一把拦住了,黄蓉才道:“完颜萍姐妹必然是离全真教不远……她们能经常见到赵志敬,所以,肯定住在全真教附近……既然是送去给她姐姐了,那自然是奔着全真教去就对了……”
柯镇恶便不再言语,只站在甲板上,对着滔滔江水愣神。
一路上,这便扬起快帆,尽力前行,往全真教而去。
然后这一快,四爷又开始晕船了。龙儿觉得自己的医术也还行呀,怎么就偏偏治不好呢。
原本还想着,柯镇恶的事,交给郭靖和黄蓉去就行了。半路上把他们放下,自家一行直接坐船往汴京去。如今再看,算了,还是该上岸的时候一起上岸,走陆路回去算了。这两人好歹也是高手,中间又出了金国旧人刺杀的事,偏杀手都死了。这中间有很多经不起琢磨的疑点。
第一,这姐妹二人没有依仗,只靠着一个赵志敬,怎么可能养得起杀手。
第二,这些杀手真就死完了吗?就完颜萍这性格,她所带出来的人是她们手里全部的人手吗?
第三,这里面若真是金国的事便还罢了。可若是只是金国的事这又对不上。赵志敬又不是脑子有毛病,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跟着姐妹俩一起……他当年用以杀了金国百姓的人又是什么人?
只靠着这三点,便能判断这回这事,要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赵志敬从已经覆灭的金国那里不可能得到好处,难道是南宋。
她坐在她爹身边这么问。
四爷当然知道不是南宋,但这他不能当先知,船上把人晕的七荤八素的,他也真没这精神,只道:“你先查吧。查出来再说。”
龙儿点头应是,这若是赵志敬只是为了南宋谋划,那这人便是花心些,倒也还算有可取之处。
在新宋和南宋之间,很多人认为南宋是正统,不能因为这点固有的认识就对人有偏见。自家人更不能如此!不仅不能如此,还得对这样的人格外的敬重,‘忠臣’嘛,怎么敬重都不为过。
等到了钟南山下的时候,山南还是秋意浓浓,橘子挂枝头。山北的山麓之上,已经是白雪皑皑。在山北的山脚下,虽不见雪,但已经有几分初冬的意思了。
四爷是一路上晕啊,桐桐给准备的梅子含着,这才能算是勉强吃的下去饭。路上没几天,感觉人瘦了一圈。
恒儿就说:“给娘传信去,就说原地修整三天。”
!此地,已经是新宋的天下了。
莫愁那边已经调兵了,暗中的护卫做的极好,别说在这里修整三天再上路,便是修整三十天也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