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为捂住下身。至于胸,她发育得迟,还是平得和男生一样,遮不遮都没差。
宁火解释说:“我拿条毛巾。”
如果她不叫,他没心思看她,但因为她反应大,他反而望了她一眼。
有一道纤细的背影,在蒸汽中比雪更白,腰部往下,又换成了麦色。跟巧克力双色冰淇淋似的。
他知道她瘦,但是,那腰是不是细得过分了,仿佛一手就能掐断。
他忽然警铃大作,连忙关上了门。
他克制思路,不敢多想。
宁火擦干了头发,半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看着电视。播的是他感兴趣的球赛,眼睛是盯紧了,思维却停留在前一刻。
黄一衍在浴室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完全是男生。难怪镇外豆腐佬的女儿喜欢上她。她这模样蛮帅的。
她套了宽大的T恤和长裤出来。
见宁火已经躺下了,她咳了咳。
她不知道他怀疑了没有。假如他有所怀疑,那么她睡床或者睡地板,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真有企图的话,不可避免要和他打一架。
因此,睡床反而能消除他的怀疑。
黄一衍自己跳上床,“我累了一天,还是床上舒服。”
“嗯。”宁火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过来。
“白飞江,我们才认识,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斟酌之下,她觉得要问个清楚。一旦不妥就立刻走人,睡天桥去。
他看着电视上奔跑的球员,“你像以前的我。”
“是吗?你也剃头?”黄一衍摸摸自己的脑袋。她这发型,即洗即干。
他的答案,有一定的道理。
比如黄家小儿子,外号混世魔王。但是黄父念叨,小儿子继承了他的美貌。
关于这件事,三姐弟是不信的。
大姐问过母亲。
母亲脸上流露出一抹动人的温柔,“你们爸爸当年是镇上有名的美男子。”
三姐弟摇头,依旧不信。
然而不管子女信不信,反正黄父自己坚持小儿子和他一样帅。因此,哪怕小儿子再混,也没被赶去少林寺。
二女儿也混,黄父却整日要把她送上山。
人对于神似自己的人,格外开恩。因此,黄一衍相信了宁火的解释。
“……”宁火真是懒得说了。他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挺招人厌的。
黄一衍起了聊天的兴致,盘腿坐在床上,“我和隔壁的胖虎打架,他七岁了,打不过五岁的我。”
宁火关上电视,转身装睡。
“还有三色帮老大,蹲在我面前喊我老大。”
宁火:“……”
她探头过去,“睡了吗?”
“睡了。”他闭上眼。
“好。”
黄一衍这时在想,如果和宁火打一场,她的胜率有多少?
她知道他厉害,或者比她更强。
但是邬山镇小霸王遇强则强,此时跃跃欲试,想比比究竟谁更厉害。
宁火睡得安稳,不理会她——
那一场让黄一衍离家出走的音乐会,其实不是正规的音乐会。
一个餐厅请来了一支三流乐团,在大厅的舞台胡乱奏了几首。骗了不少门票钱。而且多是各乡镇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
黄一衍听完的第一个想法是,她要去音像店老板那儿砸场子。
不过,那是几天后的事了。
善良的白飞江答应,和江飞白这个土包子在市里玩几天。
那时的黄一衍天不怕,地不怕。他敢邀约,她就敢受。
宁火所说的朋友一直没有回来。白飞江和江飞白两个兄弟,同床了三天。
黄一衍洗澡时,装了满满一大桶水抵住门口。
宁火再也没有乱闯浴室。
这一桶水,最终都是被她倒掉。
分别的前一天,宁火在洗澡。
黄一衍在床上欣赏她和他的照片。在旅游景点花二十元拍的,仅此一张。
谁看都会觉得,这是两个男生。回家得给弟弟瞧瞧,姐也继承了父亲的美貌。
正在这时,黄一衍在本地电视台见到了黄父的寻人启事。
黄父倒是了解女儿,在性别那一栏备注:可男可女。
黄一衍得回去了。她和宁火说,“白飞江,我离家出走的事被我爸发现了。”
宁火点头,“你明天回去吧。”
她伸出手。
他和她击掌。
男生之间的情谊就是如此默契。
第二天,说不上是谁先走的,彼此没有留下真实姓名、家庭住址。就像白飞江说的,露水情缘罢了。
黄一衍拿走了那张照片。这是她离家出走唯一的见证。
在那之后,她再没见过白飞江——
黄一衍像睡了长长的一场觉,又好像只打了个盹。
她如同一艘小船,摆渡的男人横跨了回忆和现在。时空仿佛静止,只剩一个磨人的东西不断撞击她的神经。
她睁开了眼睛。
宁火到底做了多久?禁欲两个字,是不是没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醒了?”身后的宁火握住她的下巴。
她只得转过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