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久,西次间就传出来哗啦的撩水声,然后是湿巾子被人攥紧沿着脊背摩擦的特别声响。
华阳的眼前就好像又出现了姑母府里的两个侍卫。
她并没有仔细看他们的脸,却深深地记住了他们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腹。
比较起来,还是陈敬宗的身体更好看,身形更加修长,肌肉结实匀称且恰到好处。
浮翠堂。
罗玉燕久坐不适,正慢慢地在院子里散步,二郎、三郎蹲在树下玩蚂蚁,教了一天书的陈孝宗舒舒服服地躺在次间休息。
主宅派丫鬟送来了晚饭,是素三鲜馅儿的水饺,另有三道素菜、一道蛋花汤。
罗玉燕看着丫鬟们进来,再看着丫鬟们离去,嘴里淡淡的很是没有滋味儿。
人就是这样,天天能吃肉的时候毫不珍惜,连着仨月没有吃肉,她就特别馋!
“娘,咱们进去吃饭吧。”二郎饿了,丢了手里的小木棍,站起来道。
罗玉燕点点头,刚要往里走,一缕炖鸡的香味儿忽然从四宜堂那边飘了过来。
罗玉燕不动声色地看向两个儿子。
二郎、三郎都使劲儿地吸了吸鼻子。
跟哥哥确认过眼神,三郎高兴地跑到母亲身边:“娘,有肉!”
罗玉燕嘘了一声,嘱咐儿子们别声张,再把陈孝宗叫了出来。
这次炖鸡的香味儿浓了些,陈孝宗也闻到了。
他笑了下,好个老四,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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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宜堂今天的晚饭,有炖鸡还有酒,陈敬宗吃得很尽兴。
华阳吃了七分饱便停了筷子。
“还能盛一碗,要吗?”陈敬宗看看汤盅,问她。
华阳:“你喝吧。”
陈敬宗就把鸡汤盛到碗里,几大口喝得干干净净。
华阳:……
她知道了,这辈子她也不可能将自己的驸马调./教成一个雅人。
等她解了陈家的难,再有下辈子的话,她或许可以重新去物色一个容貌风度样样拔尖的人。
“驸马,大爷叫您吃完饭过去一趟。”
珍儿过来禀报道。
华阳惊讶:“莫非大哥那边也闻到味儿了?”
她有些后悔跟着陈敬宗一起偷腥了,跟做贼似的,有点风吹草动都要担心一番。
陈敬宗想了想,道:“大哥就算闻到,顾及你的面子他也只会假装不知,找我肯定是为了别的事。”
他这么一说,华阳想起来了:“下午大哥也派人来找过你,我说你昨晚忙着抓老鼠,白天都在补觉。”
陈敬宗:“行,那我过去看看。”
仔细漱了口,陈敬宗这就去了观鹤堂。
陈伯宗站在走廊里,远远地看着四弟从四宜堂那边走过来,头发还半湿不干的,便笃定四弟是睡了一整天,醒来全身是汗才洗的澡。
“听说你昨夜一直在抓老鼠,忙到了几更天?”陈伯宗面容严肃地问。
陈敬宗胡诌道:“记不太清,反正天快亮了。”
陈伯宗:“就算如此,你也不该一整个白天都拿来睡觉,不成样子。”
陈敬宗皱眉:“我的事你不用管,说吧,为何找我?”
陈伯宗:“为的就是这个,不提公主如何看你,晌午婉宜去陪公主用饭,你做四叔的,被侄女知道睡懒觉,不觉得羞愧吗?”
陈敬宗眯了下眼睛,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敷衍道:“羞愧,以后不睡了。”
陈伯宗:……
明知四弟只是随口应承,偏人家装出老实认错的态度,他就不好再教训。
“皇上把公主嫁进咱们陈家,是天恩浩荡,你当在公主面前恪守礼节,不可任意妄为。”
“行,以后每天见面我先给她磕三个头。”
“你……”
陈敬宗不再理他,转身往回走。
经过浮翠堂时,恰好碰见跨出门的陈孝宗。
这一照面,陈孝宗先笑了,像只玉面狐狸:“四弟从哪回来?”
陈敬宗停下脚步:“有事?”
陈孝宗走过来,余光瞥见走廊那头有道身影,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只瞧见大哥一闪而逝的衣角。
“大哥找你?”陈孝宗好奇问。
陈敬宗:“与你无关。”
陈孝宗:“行,那咱们只说咱们的。你啊你,昨日丫鬟说闻到你们那边的煎鱼味儿我还不信,今天我们都闻到了你们那边的炖鸡香,四弟还要狡辩吗?”
他语气调侃,一副“虽然你违了礼法但你是我亲弟所以我不训你”的随和姿态。
陈敬宗面无表情:“我们只炖了鸡枞菇。”
陈孝宗笑着拍他的肩膀:“放心,三哥又不会揭发你。”
陈敬宗拨开他的手:“吃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我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三哥若不信,大可以去搜我们的厨房,也算还我们清白。”
陈孝宗笑容一僵,便是没有公主,他一个读书人,去翻弟弟的厨房也太难看了。
看出弟弟是要嘴硬到底,陈孝宗只得换了个话术,无奈道:“四弟,三哥没想笑你偷嘴,说实话,食一年的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