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到的叛军大营而去。
晚风吹动树干,哗哗的声响遮掩了他的脚步声。
他急行的身影时而出现在山路上,时而被树影阻拦。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树枝折断声,短促而突兀。
戚瑾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一无所觉地往前走着。
绕过一面山壁,戚瑾突然往后一退,整个人贴山而立。
没多久,一道黑漆漆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刚试探着探出头,突然就撞上戚瑾逼近的身影。
斥候愣住的瞬间,戚瑾出手,利落无比地将人抓了出来,一手反扣对方的左手,一臂横在对方脖颈上,往后勒。
这是致命的狠招,斥候趁还能发出声音的时候及时道:“戚大人手下留情!我是凌帅派出来的斥候!”
戚瑾面无表情:“是吗,斥候为何不去搜寻叛军,反而跟着我?”
斥候心念飞转,然而没等他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戚瑾突然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戚瑾将死人背到身上,继续往前。
叛军大营戒备森严,戚瑾保持距离,先给斥候放了些血,在他里面的中衣上写了一行字,再取下背上的弓箭,朝离得最近的叛军巡逻兵射去!
惊动对方的瞬间,戚瑾如来时那般,鬼魅般离去。
巡逻的叛军很快将找到的箭矢与这个死去的斥候送到了景王的大帐内。
景王再派人把郭继先叫来,至于豫王,在大军里完全就是个囚犯的待遇。
“给,绑在箭上的。”景王将一个细细的小竹筒递给郭继先。
信鸽常用这种,郭继先取出纸条,就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明日巳时,陈四过白河岭,可劫为人质。”
看字迹应该是用左手所写,以免纸条流落出去,泄露主人的身份。
景王又挑开斥候的外衣,露出里面带血字的中衣,上书:“此人乃朝廷斥候,我为暗棋,以后或可联手。”
郭继先面露沉思。
景王眼中泛起狼光:“陈敬宗有两重身份,如果我们活捉了他,以他为人质胁迫凌汝成退兵,就算华阳那丫头、戚太后、小皇帝能狠心不管,陈廷鉴能忍心再失去一个儿子?”
郭继先:“就怕这是朝廷的陷阱,诱我军去白河岭。”
景王:“陷阱又如何?难道我们现在还有其他的活路吗?横竖都是死,抓住陈敬宗才是唯一的活路。”
郭继先想了想,道:“那也不可全信,这样,我派一万人连夜赶至白河岭,能抓到陈敬宗最好,真中了埋伏,王爷手下仍然有三万精兵。”
景王连连点头:“此计甚妥!”
郭继先看看手中的字条,疑惑道:“不知送信之人是谁。”
景王冷笑:“京城那么多官,有人拍陈廷鉴的马屁,也有人恨不得取而代之,有何稀奇的,好了,你赶紧去调兵吧,叫他们走快点,事成人人有赏。”
郭继先颔首,匆匆离去。
景王再吩咐心腹,将抓到朝廷斥候的消息散播出去,彻底模糊了这条消息的来源,至于斥候身上的血衣以及那张纸条,郭继先看完之后,景王便全部烧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无论后面这位朋友会不会再出手帮忙,留着这样一个能为了私利背叛朝廷的小人,他都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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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宗等人睡了一觉,黎明时分吃些干粮,这便再次出发。
今日天气阴沉,红日躲在云层之后,风更冷了。
来到一处山头,陈敬宗停住脚步,看看手里的地形图,对狄肃道:“这里下去,前方的山岭便是白河岭,出白河岭再走十里,便是九龙潭。”
狄肃兴奋地搓手:“那就快走吧,这次堵住叛军的退路,看他们还能往哪里逃。”
陈敬宗:“可我觉得,白河岭那边似乎有杀气。”
狄肃笑:“行啊,年纪轻轻的,你都能看出杀气来了。”
陈敬宗:“你看那地形,很适合埋伏。”
狄肃:“可叛军四万人马真能快于咱们赶到这里,他们早往伏牛山那边跑了,还敢埋伏咱们?”
郭继先再厉害,他也不敢拿四万兵与朝廷十几万的大军硬碰硬,此时逃命才是当务之急。
总之狄肃并不认可白河岭会有伏兵。
陈敬宗笑道:“小心使得万年船,纵使你我白忙一场,也不过是略耽误些功夫,没有任何损失。”
狄肃:“行吧,你有什么计划?”
狄肃愿意配合陈敬宗,并不单纯是顾及他驸马爷、阁老儿子的身份,而是陈敬宗虽然年轻,有时候说话也带着些不正经,但从当初的演武比试到这次的平叛之战,陈敬宗已经多次表现出有勇有谋,光是他这个人,已经让狄肃忽略年纪而心服口服。
陈敬宗再次看向白河岭。
他也不知道她这次的未卜先知会不会真的发生。
但陈敬宗宁可信其有。他做了这么多准备,是为了一旦遭遇埋伏,他能够顺顺利利地活着回去见她,不让她再哭得那么凶。与此同时,陈敬宗也要对大兴左卫的五千个士兵负责,他宁可被凌汝成、狄肃嘲笑胆小多虑,也要尽量保证大兴左卫每个人的生机。
如果计划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