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上解决问题而已。
吃瘪的方导师到了下午都很消停,直到送水小哥真的送来了三桶水,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炸了,指着小周说:“你什么意思,说我是水桶吗?”
她被炸得一脸懵逼,下意识地回答:“我写的是方先生收,没写水桶啊。”
他气得面色通红:“你还敢骂导师!”
小周:“……”今天过后,鸡同鸭讲大概要过时了,改成“周同方讲”。
几组摄像机还在拍。在镜头前,她不好真的和导师吵起来,反正是非曲折,自有公断。她自认行得正,便不再理会,准备去后头找个远距离的位置坐下。
谁知方竞雄情绪异常激动,她已经转身了,还蹦出一句脏话来。话里带了“婊”字,对女孩子来说,极是难听。
小周一怔,不仅她,连旁边的摄像师、王星语与选手也齐齐呆住了。
方竞雄像扳回一局,趾高气扬地往钢琴的方向走。
……历史证明,所有的忍气吞声并不会换来和平,只会让侵略者更加得寸进尺。想要和平,就要迎头痛击到对方不敢再犯为止。
小周按捺住上涌的怒火,脚步一转,半挡在他面前,好声好气地嘲讽道:“水桶的事,方导师真的是误会了。装满的水……是不会响的。”
而像方竞雄这样咣咣响的,当然连水桶都称不上。
方竞雄直接炸了,毫不掩饰地吐出一串脏话:“你给我出去!我不欢迎你来听我的课!”
眼见事态升级,小周也心慌得一塌糊涂,但脸上还要微笑着硬刚:“可能我脸太嫩,让方老师误会了。我不是选手,我是经纪人,不归您管。”然后踩着外人看来很嚣张、其实本人无比慌张的步伐,走到教室最后,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中缓缓落座。
被抢了座位的选手自觉地换了位置。
……
方竞雄摔门而去。
声乐教室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王星语虽与小周不和,但方竞雄骂人太脏,连她都听不下去,便没有落井下石。
煎熬了约莫十分钟,小周被陈墅一通电话叫出去谈话。
一上来,他就极不客气:“方老师是我千辛万苦请来的导师,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他!”
这种态度是哪种态度?送水加微笑服务还骂不还口,去五星级酒店凭优秀员工都绰绰有余了吧。
小周装傻:“太恭敬礼貌了吗?我想着上节目,要起到尊老爱幼的示范作用,如果用力过猛,请陈总看了现场视频后,多多纠正。”
“……你也是这么对方老师说话的?”陈墅口气愈加严厉,“油腔滑调!插科打诨!你还知道自己在上节目?播出去怎么看?让观众看你怎么气乐坛前辈的吗?”
她低声反驳:“好过看我一个劲儿的端茶倒水还挨骂吧?”
“端茶倒水怎么了?哪份工作不是从小做起?你特别金贵还是怎么的?倒几杯水就甩脸子?”
“没甩脸子呀。”
他被顶得肺疼:“别跟我讲!节目你暂时不用录了,先回家待着!”气急败坏地挂掉电话。
这种时刻,小周无比想念二老板。她拨通手机,连基本问候都省去了,开门见山地问:“我的人事档案转到森微了吗?”
高勤说:“……马瑞又找你麻烦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马总!看马总胖乎乎的身躯,就知道他是一个心宽的好领导。我愿意重归其麾下驱使。”她说得情真意切。
“……你在森微出什么事了?”
一贯清冷的口气,却让小周差点掉下泪珠子来:“我被停职了。”
听完来龙去脉的高勤难得的怒形于色:“陈墅千辛万苦就找了这么个东西?”他讲话一向不客气,可不客气得这么粗俗,也是罕见。
小周委屈巴巴地说:“我的人事档案别转了吧,反正要回去。”
“被人欺负了就夹着尾巴逃回家……我是这么教你的吗?”高勤冷笑道,“前绯闻男友罗少,现正牌男友蒋修文,伊玛特、罗少工作室和张氏集团的三大靠山你都集齐了,还想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
胸腔突然滋生出无限勇气,她说:“我突然觉得我可以再上去硬刚三百回合!一个老年人,居然这么没有口德!”平心静气地想想……依旧义愤填膺。
高勤说:“方竞雄才四十出头。”
比周妈周爸小这么多?
小周自发地将他拨入同辈中人,吐槽起来更无压力:“五十知天命……没想到他差了几年就很无知。”
高勤听了会儿,突然问:“你向现男友打小报告了吗?”
向蒋先生打小报告?
她愣了愣。
虽然对蒋先生位列靠山名单毫无疑义,但她真的没有想过。
与高老板并肩作战多年,共同书写过几部血与泪的宫斗史,他于她亦师亦友,工作遇到麻烦,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好比作业不会做,先想到问老师。与蒋先生真正相熟,却是这一个月的事……她很愿意向他倾诉烦恼,但寻求帮助……暂时好像还做不到。
不过发散着想一想……如果蒋先生知道了,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