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凉也有些痒,不过很快就会被细心的小岏拨走。
荀岏站在他背后轻声问:“温度还好?”
“完全可以!”夏东篱冲他比了个拇指,“小岏,等等我也给你吹。”
“我不用吹,擦擦就干了。”夏东篱看了眼电视机的反光也沉默了下。对了,他,他们家小岏和曾经做过精致发型只是现在长长了有些凌乱的夏东篱不同,他直接给自己剃了个板寸,用的还是大米的剃毛刀。
呃……虽然板寸也没什么不好,剃毛刀用来剪头发当然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当时头一扭看到荀岏自己给自己剪头发的夏东篱还是受了十足的惊吓。
对于一个敢于自己给自己剃头发的男人,夏东篱表示了十足的尊敬,并对他提议给自己剪头发的建议敬谢不敏。
他不是说板寸不好啊,但就是……嗨,小夏同志对自己的形象还是非常在意的。夏爸爸是一个儒雅派学者,夏东篱深受父亲影响,虽然不至于每次出门都要抹个头油擦个皮鞋什么的,但他也有自己的小坚持……譬如绝对不穿老头背心。
没错,就算是在自己家,夏东篱也要完完整整穿上白T和四角裤衩!当时刚开始寝室生活的时候室友们还觉得他这穷讲究的模样有些丐丐的,直到后来被夏东篱几次极限直男操作惊到,才确定大家性向一致(大概)。
正在这时,夏东篱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戳开了屏幕,有些惊喜地说道:“明天我们去村里一趟。”
“找许医生?”荀岏摸摸他头发有了八成干后关了吹风机,换上了吸水的干毛巾。
“对。”夏东篱应道,要说今天有什么好消息这也算是一个……啊,虽然是喜忧参半。
夏东篱从老李口中得知,他们村里也算是卧虎藏龙,曾经把他压在按摩床上摩擦的许医生是省里都有名的兽医,还是写过教科书的那种。
这位的经历也很有传奇色彩。
许医生的父亲当年是个医生,响应国家号召去了国家最需要他的地方当医生。
但一到地方许爸爸就麻爪了,他被分配的地方是国有大农场,原本以为自己是去看人的,没想到刚到那儿就被拖去治疗难产母牛了,农场的管理人员也振振有词——人都能看了,动物还不能看吗?
许爸爸被顶上梁山,那叫一个心酸,但来都来了,眼看着母牛也怪可怜的,就拿起了手术刀来了个没打麻醉的剖腹产。
这事就算放到现在也够惊天动地了。别看牛妈妈在生娃时虚弱得哀哀直叫,但它只要随意蹬一下铁板都能凹进去,而且牛皮肤和人皮肤那能比,难度可完全不一样。偏偏许爸爸当时年纪轻胆硬,还真成功把小牛犊给拉出来,来了个母子均安,于是他的人生在这一刻转了个弯。
国有农场里的牲畜破万,全是国家财产,生个病少根毛那都是大事,在那儿动物比人还金贵,人病了能忍,动物病了可忍不住,许爸爸于是成功转职去了兽医站。
许医生就诞生在这样的环境下。据说这位从还没有板凳高的时候就跟着家里人在畜牧场里转悠了,摸过的牛羊比寻常兽医摸过的兔子还多。
而且许医生和他父亲不同,他天生对做兽医比较感兴趣,虽然高考时候报了医学院,但愣是在考出人医资格证之前先把兽医资格证给拿到了手,当时还引起了一番争论。
但因为他的确优秀,又满足取得资格证的所有条件,最后还是拿到了《行医资格证》。
于是这位就开启了他那开挂般的人生,他找了份在首都某家著名公立医院的工作,每周工作日去医院坐堂,周末去兽医诊所上班,在那个信息不流通的时代愣是做到了一个人打两份工,来了个工作兴趣两不误。
不过出来浪总是要翻车的,这位在医院里遇到了一个曾经带着爱宠看病的宠物主人,主人震惊之下没忍住喊了出来,这可不就没能瞒住。
于是当时因为这件事又是一番舆论争论。
按理来说,职业医生是不允许在非注册单位行医的,他此举应当算是非法行医,但偏偏他行医的对象也不是人,用的是兽医身份而不是人医,从这角度来说也没违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事情最后闹得挺大。
要说这位许医生当年也的确是个人才,无论是人医还是兽医他都能算是一流。
甚至于当时也有一些相关行业从业者认为,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做到顶流也不是问题,偏偏就出了这事。
最后许医生懒得面对无穷无尽的媒体和采访,干脆自己辞职,包袱一卷就来到了奉化市,后来又在老村长的邀请下在小锦村开了个诊所,上午看人下午看兽,完全满足了他的需求。
当时知道许医生来到小锦村的时候,小锦村所在的省大校长可是乐疯了,立刻通着关系找到了老村长,要邀请许医生去做大学做客座教授,许医生当时也正好为了买房手头有些拮据,考了个教师资格证后就包袱款款去任教了。
这位拿着两本教科书,在医学院和农学院间慢悠悠穿梭的事迹至今都是省大的一个传说。
该说金子到哪都会发光呢,还是要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比较合适,反正当时听完了这段经历的夏东篱还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