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带你们可辛苦了啊。”
说着,看张寰已经把箱子递给了阿姨开始解大衣,她忙过去接住他的大衣。她甚至连一句“怎么出去玩也不告诉我一声”都不敢问,只带着一脸的笑问他路上吃没吃饭,要不要洗澡之类的。
张雁声只瞥了她一眼,就从她旁边走过去。
这个家里,地位、形势已经有了新的格局。梁莹莹欺负张雁声年纪小,踩着张雁声快乐地作张太太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张寰伸了个懒腰:“可算到家了。”
他看张雁声已经上了楼梯,喊了一嗓子:“雁雁啊,该开始准备年货了啊!”
张雁声回了一句“我累死了”,上楼去了。
张鹤翎问:“爸爸,是不是要买鞭炮和烟花了啊?”
古时候准备年货主要是趁着过年吃两口平时吃不到的,再裁件新衣裳。现在置办年货,主要就是对联福字鞭炮烟花。
张硕成立刻激动起来,冲过去抱住张寰的胳膊:“爸,买烟花我也要去!”
张鹤翎也贴过来:“我也……”
张寰哈哈大笑。
阿姨们领了年终的大红包,都回家过年去了。罗姨走的时候,张雁声还单独给了她一个红包。
罗姨一直推:“你小孩子家给什么红包。”
张雁声硬塞给她:“我替我妈给的!”
罗姨捏着厚厚的红包,感慨:“一转眼就长大了呀。”
除夕守岁,张宇张寰都带着家小去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那里的厨师和阿姨也都放假了,偌大的宅子就剩下老太太一个人。幸而两个儿子带着大大小小九口人来了,加上老太太凑了十口子人,热热闹闹的。
正餐都是提前从餐厅里订好的年饭,但过年怎么能没饺子,一大家子人还是围在厨房的中岛一起包了回饺子。
这么多人里面,饺子包得最好的竟然是梁莹莹。就连老太太,包得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其他人就根本是在玩面团了。
这种场合梁莹莹都很识时务,知道别人不待见她,就少说话多做事。她把饺子码得整整齐齐,那些饺子包得也好,一个个像元宝似的。
老太太难得称赞她一句:“包得不错。”
简直让梁莹莹受宠若惊。
紧跟着她亲亲老公张寰就说:“她也就会干这个了。”
梁莹莹:“……”
她的贵妇大嫂则附和道:“会也总比不会强,人哪,总得有点什么,不能什么都没有。”
“……”梁莹莹一肚子妈卖批想说,却只能谄笑,“大嫂说得对。”
张宇的太太微微一笑,根本不和她直接对话。
张雁声已经看见了老太太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再转眸,便看见了堂姐张绮似笑非笑的目光。
张雁声颇感无语。
说实话,虽然知道大伯母和堂姐对她都有那么一些些还算不上敌意的竞争之意,但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她大伯母的说话方式。
张宇的太太从来都是明着欺负梁莹莹的。
对张雁声说话,她还稍稍讲究些话术技巧,对梁莹莹……她出身好,她有钱,她还占着嫂子的身份,根本不用兜任何圈子,都是直通通地打压梁莹莹。
反正老太太也看不上梁莹莹,根本不会管。
比起这种明着欺压,张雁声感到自己的堂姐张绮说起话来,茶味过浓,总有一股子小家子气。
奇怪,明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怎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张雁声觉得自己奶奶是绝不会喜欢这股子茶味的,上辈子张绮被她选中做继承人带在身边,不知道有没有帮堂姐把这股子说话的味道掰过来?
再转眸,一旁张硕成还在没心没肺地玩着面团,张鹤翎却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困惑――已经隐隐觉出了这对话里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道到底不对在哪里,或者根源为何。
人在投胎时不能做选择,实在是很操淡的一件事。
张鹤翎感受到了姐姐的目光,朝张雁声看过来。那双乌亮的眼睛里写着困惑。
张雁声冲她淡淡笑笑。
姐姐的笑冲淡了小女孩心头那一丝困惑和不安,她举起手给张雁声看手心里托着的面团:“姐,你看我捏的,像不像?”
那玩意根本看不出来像什么。反正是个什么动物。
张雁声斩钉截铁地说:“像!”
张鹤翎开心起来,把那些小困惑都抛了开去。
中岛的另一侧老太太却问张绮过完年有什么安排。
还在寒假,张绮的确是有一些外出的安排。老太太便点点头,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张寰却听到了一耳朵,他十分灵醒,笑着问:“妈是有什么安排吗?”
他这么一说,张绮才醒悟过来,祖母不是想知道她有什么安排,而是想安排她。而她刚才没意识到这一点。
她忙说:“奶奶您是有什么事?我的事不重要,先紧着您的事。”
老太太觉得这孙女还没傻到底,说:“过完年那个金融论坛,我想带绮绮去听听。”
张绮才大一,听不听得懂或者感不感兴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太表达出来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