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三科的邓玲玲,也是肖燕的领导,同时也是保卫处里唯一的女科长,今天其他人都忙,她就被拉来当了一回壮丁。
周小翠木着脸:“不是说现在破四旧吗?怎么还说这个?”
问题没回答,反倒把问问题的人将了一军,邓玲玲深吸一口气:“破四旧可没让你殴婆婆,真要像你这么干,那全中国的老太太还能有活路吗?”
“尊老爱幼,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就算你没念过,难道你家里也没教过你吗?就因为你这样肆意妄为的举动,对我们钢铁厂的风气造成多大的不良影响!”
被人一通骂,周小翠哪里能服气,直接跟人对上了:“哼!你们也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推,当初那老虔婆我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啊?怎么不来管管啊?”
“我一个乡下人嫁进城里来,举目无亲,被老侯家一家子人虐待,怎么就没见你们有一个上门来帮忙的?看热闹的倒是不少!”
“如今我逼的活不下去反抗了一下,就被你们这么骂,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凭什么那么我?再说都新社会了,做婆婆的还那么儿媳妇,组织上就没什么说头吗?”
“你有问题可以反映问题啊,殴谩骂能解决问题吗,当初出了事,为什么不向我们反映,你知道你们家隔三差五就出个闹剧,弄的咱们厂子都跟着成了菜市场,这个后果你们想过没有?”
“跟你们说?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哪里知道找你们。”周小翠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转而又问起了候孝东,“我男人到底犯了啥事,都进去这么久了,就没个说法?”
邓玲玲低头记了一会,抬起头来看向她:“我听说你们都快离婚了,怎么还这么关心他?”
周小翠不接茬:“虽然我们结婚不久,但我知道他就是个怂人,不然也不能老丈人家一出事,他就立马撇开。”
“所以说啊,我家男人出了点小岔子这个可能有,但真要什么要命的大事,他铁定不敢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呵,你倒是对他很了解!”邓玲玲低头记录,“那天你们俩口子吵架,争吵过程中他跟你说起了跟后勤部林主任之间的仇怨,你能说说吗?”
“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周小翠很警觉。
“你怎么能不知道?整个厂子都传疯了的事情,你说你不知道?”邓玲玲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周小翠同志,我劝你还是认真回答问题,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我再问一遍,那天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周小翠紧张的抠着指甲,小心的组织着语言:“那天,那天我们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说起了他最近受伤的事儿,后来我就想知道他身上的伤到底是谁弄的。”
“那会厂里都在传他那伤是我出来的,天地良心,我这瘦胳膊瘦腿的,哪里有本事把人成那样,我这不就不服气吗,开始他还不想说,后来我逼问了两次,他才说是....是林主任的。”
“就这些,我知道是谁的,隔壁那俩老娘们肯定会传出去,这样我身上的误会也能澄清了。”周小翠说完,偷偷看了一眼邓玲玲,就又继续扣指甲玩。
邓玲玲低头记着,然后就听没了声音:“怎么不说了,继续说!”
周小翠低头咬着唇,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要是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万一最后证明侯孝东说的是假的,不是一点挽回余地都没了吗。
只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候孝东就是她这辈子的指望,她是绝对不能坑他的,再说下家哪是那么好找的,就凭她在家属院的名声,那更是难上加难,周小翠这么一琢磨,就咬紧了牙关,再不吱声了。
邓玲玲等了半天,不见人说话,又用笔敲了敲了桌面:“继续说啊!”
周小翠被人催的没办法,就说自己忘记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忘记了?刚才还说的好好的,这会就忘记了?”邓玲玲冷了脸,“周小翠,我劝你还是认真回答比较好。”
过了一会,见人还是不说话,“不说是吧?那天听见你们俩口子吵架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随便就可以拉一人来,怎么样?想好怎么说了吗?”
周小翠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直鼓,人家说的也在理啊,那么多人听见了,不是她想赖就能赖的过去的。
周小翠看了一眼邓玲玲,见人一副吃定她的样子,咬了咬牙:“是....是,他说是林主任的他,还说,还说是林主任勾搭了继子他娘,就是大宝他他娘,当时我听着就不大可能,人家林主任长的人模狗样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林大主任长的特好,特厉害的那种,我觉得林主任铁定不能看上大宝他娘。”
说到这里,周小翠没忍住嗤笑出声,“不是我看不起前头那个,都多大年纪了,还想那事儿,说句不好听的,人家林主任看上她,图啥啊?你说是吧?”
见没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