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郎啊,你可终于算是来了!”孙氏一看到儿子,不必酝酿,眼泪立马流了下来。
边上伺候的纷纷感慨,倘若他们家夫人从前在国公爷面前哭功也是这样厉害,兴许府里就没有这么一堆的事儿了。
唐璟被她这么一闹,心里还有些慌:“娘,您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如今的府里只有我一个人,每天一睁眼便是孤孤单单,形单影只的一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这心里能不难受么?”
唐璟不解道:“前些日子我遇上了朝安,她不是说会常来看您的吗?”
难道没来?这不可能啊,唐璟想着。
孙氏哭声一收,不过没一会儿她自己也就缓了过来:“郡主是常来,可我这心里还是觉得孤单。”
唐璟眯了眯眼睛,问道:“娘,您到底想要怎么样,直接说好了?”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他听着实在是不习惯。
孙氏挪开了帕子,不自在地同她儿子道:“二郎啊……你看,如今那老头子已经不在府里头住着了,一时半会儿的他也回不来。不如,你回府里住着吧?多陪陪娘也好啊,老实在外头住着多不好啊,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孙氏说完,紧紧地扯着唐璟的袖子。这才是孙氏最想要说的一句话。她这两天便一直在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小儿子回家来住。
孙氏也就是这两天才突然有了这个念头,且她觉得这法子是再好不过了:“娘知道你心里还有心结,看来老头子如今都已经上了战场了,你还在一个什么劲儿。如今你娘我每天对着这么偌大的一个国公府,每日过的不知道有多扫兴,你就不能回来住一段时间么?就两三个月,或者,一个月也行啊。”
唐璟庆幸自己如今该有借口:“娘,我也不是不想回来,可我不是还要种地吗,如今正抽不开身。”
孙氏立马道:“可我之前已经打听过了,不是说你的土豆已经种下去了吗?”
“土豆是种下去了,可如今还要忙着种棉花?”
“还有棉花啊……”孙氏没想到还有东西要种,她也不记得这棉花到底是什么了,一时间都愣住了,“那你这棉花,要挣多长时间,总不能一直在那等着吧?”
“那是自然的。圣上竟然已经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便不能半途而废。等着土豆跟棉花都种下去了,我也依然是不能走的,否则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的话,便不好同圣上交代了。”唐璟说得一本正经。
孙氏揪着帕子,有些愤懑。她本以为这回儿子多半会答应的,谁想到还有这一出。真不知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东西都已经装下去了,他们还不放过他们家二郎。孙氏埋怨:“你自打当了这个侯爷之后,我冷眼瞧着似乎比从前更忙了。”
“能者多劳嘛。”唐璟是个怕吃苦的,因为要留着京外种土豆跟棉花,平常也没少抱怨,可是如今,他却庆幸自己该有这样一个差事了。他是真不想回镇国公府住。心结尚在,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当初,“唐璟”可是殒了一条命的。回来是不大可能的,唐璟又道:“不过,我虽然不能回来,可娘您却能去我的庄子上住一段时日啊。”
上回他娘在庄子里头住着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的么。
孙氏幽幽地看了儿子一眼:“你都不在庄子里头,我去那住着又有什么意思?”
唐璟沉默了,这倒也是。
今儿出门的时候,唐璟本还想着再抽空去一趟晋王府。可如今看到他娘这般怨天尤人的模样,也就舍了去晋王府的心思了,直接在府里留了一日,直到吃完了晚饭之后,才回去了。
唐璟准备回去之前,还让吉祥带个话去庄子上,叫他接张嬷嬷回国公府里头住一段时间,张嬷嬷毕竟伺候了他娘这么多年,有她照看着,唐璟也放心些。
孙氏唉声叹气地将儿子给送走了。
巴巴地在门口观望了许久,知道看不到人影了,才扫兴地回去了。刚转过身,孙氏便跟自己身边的人叹息道:“二郎心里这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啊?”
若是他一辈子都不消的话,那他们国公府,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团圆的机会了?
旁边人安抚道:“夫人别担心,不管二少爷怎么想,如今所有的事总在往好处走啊。若是两三年前,您能想到二少爷有朝一日会当侯爷,会深得圣上重用呢?再说了,如今国公爷的性子,不是也已经改了么。”
“……也是。”孙氏想着,到底是她太心急了。这隔阂都已经有了快二十年了,总不能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吧。
孙氏这边念着唐璟,却不知晋王那边,也念叨唐璟念叨了好几回了。从前唐璟隔三差五往他府上跑的时候,晋王是嫌弃地要命,可如今唐璟压根不来了,晋王却又不习惯了,老是觉得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人一样。
他不仅在家里念,在太后跟前念叨也依旧念叨。别人也就罢了,还会惯着他,可太后却不会。
被他实在是念叨得烦了,太后立马骂了一句:“你到底念叨个什么劲儿?烦不烦?”
晋王不想自己竟然被骂了,一时间还觉得自己挺委屈:“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