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晋王还在那里胡搅蛮缠。
司马太师这边的人, 都快要被他给气糊涂了, 见过不讲理的人, 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这样的话他也能说出来,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还是个王爷呢, 竟然这么不要脸。
可晋王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他觉得自己提的要求可有道理了,圣贤都说, 要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难道就只允许司马家的人伤了他们的女婿, 就不许他们想你去伤了司马家的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不成这点道理你们都不知道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读的道理都没本王多,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不成?”晋王叉着腰大骂。
“可王爷这要求未免太无理了些,司马太师已经亲自带着孙子去道歉了, 如此诚心,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晋王抱着胳膊欠揍地说道。
谁让那司马家的人好死不死地惹到他头上了。晋王担心这件事情会起了个头, 若是他这回不给司马家一个苦头尝尝,回头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把他们晋王府当成一回事,都可劲儿地欺负他们家女婿和女儿,那可就是太糟心了。
这种事情,必须从源头上杜绝。
晋王不讲理, 皇上也为难。这么些日子他夹在司太师是跟太子中间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老师,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偏向哪一边都不对,都会落下口舌。可为难了这么长时间,加起来却没有今儿这件事情让皇上头疼。晋王这么一闹,皇上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他这个弟弟明摆着就是不要面子,不讲道理的,非得把司马府拉下马,把人家的脸面狠狠地踩在地上。可问题是,人家司马府愿意被他踩吗?
好在司马太师暂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天不亮就带着自己小孙子去了唐璟的庄子。司马太师骄傲一辈子,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够让他低头。如今他亲自过来赔礼道歉,也是因为那些谋士都在劝他先低头,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让太子捉住了他们的漏洞,借以大肆宣扬,到时候想要弥补可就弥补不了了。
未必,司马太师只好亲自过来,当然,除此以外,他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孙子。
只可惜的是,司马兆完全体会不到他祖父那一片拳拳爱护之心。他只觉得自己受了好大的冤枉,打从心底里觉得委屈。憋闷,更对唐璟恨之入骨。他怎么都想不通,明明祖父和父亲都知道事实的真相,为何还非得让他过来赔礼道歉?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司马兆一路都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等到了庄子,司马太师让他过去敲门,司马兆也还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司马太师便是再疼自己家小孙子,眼下也生了些火气:“你若一直这样不听话,明日就回杭州去,永远都不要再来京城!”
这威胁还是有用的。杭州城那地方,司马兆早已经玩腻歪了,压根不想要回去。京城地方大,又有数不清的新奇玩意儿,司马兆如今正新鲜着呢,哪里还愿意回去。
“行,我去还不成么。”他瘪着嘴,去敲了门。
不多时,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过来。只是他一看到司马兆,便立马拉下了脸。
“你什么意思?”司马兆这脾气立马就上来了,他屈尊降贵地到这儿来道歉,结果这么一个小厮都过来给他使眼色,这汝阳侯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
“我是什么意思,司马公子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家少爷因为司马公子,如今可都还在床上躺着呢。”
说话的是奉安。他前儿跟着郡主一块儿去了药房,也是见过这位司马公子的,并且对他全无好感。
司马兆正要发脾气,却被他祖父制止了。司马太师心里对着小厮的做派也还是看不上,认为汝阳侯治下不严,实在是胡闹。可是如今正是他与太子对峙的时候,这个关头,是万万不能出错的。他也就只能先把这口气咽下了,笑着道:
“烦请这位小哥进去通传一声,就说鄙人带着家中不肖孙辈,过来给汝阳侯道歉了。”
“你等着。”奉安见这老东西说的还是个人话,便进去了。
其实进去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奉安心里清楚,少爷跟郡主,是绝对不会放他们进来的。
事实也如此。
可没多久,奉安又小跑着从里头出来,瞥了一眼仍旧盛气凌人的司马兆,道:“我们家郡主说了,虽则您二位是过来赔礼的,可我们家少爷却还躺在床上病着,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庄子里一时半会儿也并没有人能接见您二位,还请您二位回去吧。”
司马太师赔笑道:“我们只是进去说两句话,说完就走。”
奉安回得也简单:“群主说了不见。”
司马兆立马质问:“她说不见就不见啊?她算个什么东西?”
“六郎!”司马太师厉声呵斥。
奉安冷笑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这位公子一眼:“此处是我们家少爷的庄子,我们郡主,是少爷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娘子,自然是她说不见就不见了。怎么着,那天在药房里头骂得还不够,如今还想来咱们小汤山撒野不成?司马家,就这么不将咱们汝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