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要实施还要很久,毕竟扈县的百姓就那么点,很多计划,没有人是不行的。
然而,从外面采买又不现实,不说他没那么多的钱,就是有也不能真的这么干。
一个县有一半的人是县令的家仆,这像话吗?
因此,计划来计划去,安西都是打算预计五年内完成目标的。
而这个目标只是让扈县的百姓基本能穿暖吃饱,以及建立好防御措施,不让外人能随随便便过来烧杀抢掠。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这天,乔良找到安西,问扈县是否可以收留一些兵士?
“当兵的?有多少?如果不多的话你让李老头登记造册就行,不用特意询问过我。”安西不在意的道。
“不是......”乔良面色犹豫,但还是为难的开了口,“有六千多人,其中两千多是负伤退役的,可能有残疾。”
“六千多人?还有两千多的负伤?”这是经历了什么大的战争吗?
“不是。”既然已经开口了,乔良也就干脆解释清楚,“是我以前所在军队的将军带的兵,大部分都是他的亲卫。剩下的两千多人也是和我一样,受伤退下来的,但是他们的伤势较重,又无家可归,将军就把他们收入自己的田庄,好歹让他们可以种地养活自己。”
“这次将军打了败仗,被奸人诬陷是与帝国串通。皇帝下令彻查,罢免了将军的职务,并让将军回京申辩,至于军队的管理权,就交给了禹州节度使。他接手军营之后,就解散了将军的亲卫队,无奈,他们只好一起送将军回京。打算等申辩完之后,再跟着将军继续打仗。”
“谁知道,在回京的途中,将军的伤口感染,重病去世,他们在把将军送回京城之后,就被将军的儿子赶了出来,连同庄子上的那两千多人一起。”
“为什么?既然是将军的亲卫,那应该是对将军忠心耿耿,将军去世了,肯定也会对他的孩子忠心的。”
安西不信那人不明白,在现在这样的乱世,有一支武装力量是多么重要的事。
乔良珉珉嘴,不自在的笑笑,“养不起。”
那四千壮劳力还好,平日也能干活,在庄子里帮着种地,好歹是一份出息。
可那病弱的两千人能干什么使?弄不好还得搭上药钱。
“将军府没有其他产业吗?”按理来说,以前可以养的起,现在也不该这么困难啊。
“有,皇帝并没有动将军的家产,在知道将军去世之后,就既往不咎了,将军打了多年的胜仗,拿到的战利品不少,但......不想养。”乔良没说的是,将军的孩子和将军可不一样,他自幼长在京城,虽谈不上纨绔,但也整日不事生产。
平日还有个寻摸古董的爱好,这行当,真假难辨,这些年下来,这位少爷没少在上面摔跟头。
以前有将军管着,他还不敢大肆乱来,现在好了,将军去世,他成了家主,谁也管不住他花钱了。
在这位眼里,这些亲卫兵丁的性命哪里比得上他自己的古董重要。
因此,将军过世不到一个月,他就把这些人赶了出来。
起初,四千亲卫是打算解散,然后各回各家的,毕竟没有粮草补给,他们待在京城只有饿死的份。
可是,他们要是解散了,那剩下的两千老弱病残要怎么办?
没了将军的庄子田地谋生,他们也基本没什么家人,简直可以说的上是无家可归。
就算是有家庭的,还得他们来养呢,要不然也不需要将军养了,早回家乡去了,比如乔良这样,只要还有劳动力,就不会赖着将军,实在是没办法。
都是曾经一起打仗的战友,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难道他们真的要抛弃这些人吗?
做不到!
亲卫队长狠狠心,干脆带着这群人一起走了。
按他的想法,反正他们有四千多劳动力,直接找个山脚旮旯开荒种田,怎么也能混个饱饭吧?
可是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顺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关于将军的事,早就传遍了朝野内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通敌,反正现在人已经死了,也说不清楚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牵连,没有哪个地方的父母官愿意收留这些人。甚至都不允许他们在自己的地盘多待,就怕他们聚众在一起闹事。
因此,出京城半个月,他们带的粮食都快吃完了,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而且还无处去买粮食,因为那些官员不允许!
就在队长愁眉苦脸之际,有一个副队长突然想到,这附近好像就是乔良的老家。
以前他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乔良曾提到过,老家偏僻,但地广人稀。
如果他们有机会进入扈县,应该不愁可落脚的地方。
队长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那个副队独自过来找乔良,好歹是个机会,总要试一试。
乔良听完,心里难受的不行,但也知道,接受这六千人不是小事。扈县才刚刚脱离水灾的影响,一下子就增加六千的人口,弄不好会拖垮整个扈县。
而且,明面上虽然只有这六千人,但实际上远远不止。这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