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几个小孩子围在中间的红发少年。
背着巨大葫芦的少年虽然冷着一张脸,却并没有浇灭周围孩子的热情。
他们正热切的招呼他‘再来一个’,原本漂浮在周围的沙子,也只好再次在一阵扭动桌子后化作了蹦蹦跳跳的沙兔子。
而更远的地方,则是……一个带着墨镜的说唱艺人?
忍者里也有说唱艺人?
那这可真是了不起的创新了。
就是不太能想想忍者要怎么展示说唱。
阿缘眨了眨眼,头也不回的开口:“跟了我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一个容貌普通的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热切的叫到:
“母亲……”
阿缘叹气。“都说了我不是你母亲。”
而听到她的话,那人变得更加激动“不!您就是我的母亲,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您现在只是被那些家伙欺骗了而已!”
“竟然敢这样对您……”他越说越愤怒,神经质的颤抖了起来。
“先不说你说的事情。”阿缘转过身来,“我可没有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儿子。”
先前的调查结果秽土扉间已经跟她说过了,阿缘自然也能知道这次这个带着岩隐村护额的男人也不是他本人。
“是我啊。”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迫不及待,她话音才落,黑绝就迫不及待的显出了形体。
黑泥一样的物质迅速蔓延开来,将那人的半身笼罩,出现了半阴半阳的恐怖表现。
阿缘虽然没被吓到,却也有点吃惊。
但紧接着,又隐隐有种果不其然的肯定感和……喜感。
吃惊是因为惊讶于这个东西竟然到了几十年后都还潜伏在忍者当中。(这算什么?流水的忍者和铁打的黑漆漆?)
而喜感则是……
没想到在自己哪里,这家伙因为仇视自己而要除掉自己。到了这里,却被他认作母亲,想方设法的想要让她承认。这算什么?认敌做母?
如果不是情况不合适,她甚至想要笑了。
然而黑绝却没有注意到她这一脸的古怪,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我等待了千年,就是为了能将母亲从封印里解救出来。虽然不知道羽衣和羽村做了什么将您从原本的身体里分割出来放到了现在的身体里,但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妥当了,只要时间到了,就会将您从完整的从封印中解救出来。”
他说着顿了顿,像是安慰一样又补充了几句。
“到时候您就会重新拥有美丽的白色长发和眼睛了!”
阿缘:……不,我并不想。
“取回身体和完整力量的您,将重新拥有这颗星球。”
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甚至没有在意‘母亲’的反应——这也不奇怪。母亲之所以将他诞下,就是为了帮助她解脱封印,那么在现在自己已经解决了绝大多数问题,即将实现这个目标的现在,母亲自然不可能拒绝他。
哪怕她现在是被羽村和羽衣两人用卑劣的方法蒙蔽,又被现在这些忍者欺骗,为了他们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只要母亲回忆起来这一切,一切问题就将不复存在。
然而阿缘并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时间,她想牵走了两步,对他伸出手。
黑绝惊喜的迎了上去——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母亲有可能并不信任他,但他对自己的匿藏能力也有绝对的自信。哪怕母亲现在想要对他做什么,他也自信自己一定可以离开。
不然他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在暗地里计划了千年。
然而很快,他脸上的惊喜就变成了惊恐。
因为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不仅无法融入地下消失,还在被一种看不到的力量从现在附身的这个人身体里抽离。
黑绝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冷静。
“母、母亲大人?您到底……”
然而面前的少女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还在使用着那他无法理解的力量,将他一节节的剥离下去。而更令他惊恐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
“不,不对!你不是母亲大人!”
黑绝尖叫了起来。
只是事到如今,就算他想要逃也已经晚了。
阿缘却是露出了再真诚不过的笑容:“我不是早就说了么?我不是你的母亲。”
还是你的敌人。
——那是黑绝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话。
被附身的忍者迎面倒了下去。阿缘手上则是多出了一颗漆黑的珠子。漆黑无比,看不到一丁点光。
接着她手一翻,那颗珠子就消失不见了。
“缘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秽土柱间突然注意到了站在高处平台上的少女,热切的招呼道。
“没什么,就是稍微收拾了点垃圾。”
不被这个正在全新的道路上行走的忍者们需要的东西,可不就是垃圾么?
“啊,那回头我们来弄就好啦。”
秽土柱间没多想,反而拍了拍胸脯保证。“我们会收拾好的,不劳您费心。”缘小姐可是了不起的人,哪儿用做这些小事呢?
“没事,就是顺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