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唐萱看着凤樟小小声地叫了一声。
然而凤樟却只是失魂落魄地看着文妤, 半点都没有听到,想要理会她的意思。
看到凤樟竟然自己在他的面前都毫不理会, 唐萱一张美丽的脸上不由露出浅浅淡淡的扭曲。
文妤微微一愣, 下意识地看了唐菀一眼。
她刚刚还在猜这恶心地看着自己的东西是干什么的。
原来这就是那个混蛋二皇子。
这眼神可比之前承恩公府那小子的恶心多了。
承恩公府的那个小子看她的目光清澈, 全然不过是欣赏的目光, 半点都没有狎昵。
可是这个二皇子看她的眼神叫文妤恶心得想吐。
更何况想到自家表姐曾经受到过的伤害,文妤的眼里不由露出几分杀气。
虽然这些年在关外从未与唐萱亲近过,可是文家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唐菀。
在文老大人夫妻的口中, 在文舅舅文舅母的口中, 文妤时常听到自己表姐的名字。
她知道她的姑母是多么可怜地在盛年病故, 因为娘家失势就被夫家作践, 只留下一个无依无靠的表姐。无论是祖父祖母, 还是她的爹娘都告诉过她,表姐的亲人只有他们文家了, 如果连文家都不记得,不在意她的表姐, 那她的表姐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文妤一直都告诉自己, 如果有一日自己能够重新回到京都,如果自己有能力, 就要保护自己这个可怜的,打小儿生活在唐家这虎狼之家中的表姐。
文家当年获罪, 因此这些年从不敢联络唐菀, 唯恐叫唐家记得唐菀还有个获罪的外家, 越发地作践唐菀。
所以, 他们一家只能在心里挂念,却从不能说出口。
可是现在并不一样了。
文家回来了,唐菀再也不是没有娘家依靠的小可怜。
也正是因为如此,文妤才越发地觉得日后应该为唐菀讨回公道。
那些年唐家带给唐菀的伤害,还有二皇子带给唐菀的羞辱,都应该叫他们偿还。
要怎么不着痕迹地,不总是提到唐菀被退婚的恶名影响她现在的生活,又能好好儿地报个仇呢?
文妤的心里盘算着,看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又怔怔地看了看唐菀的凤樟心里冷笑了一声,厉声指着凤樟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不成?恶心东西。再看本姑娘,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
她一向都这么泼辣,不然一个姑娘家当初也不可能在民风彪悍的关外站得住脚。然而这样性烈如火的性子却是凤樟难得见到的。见她一双柳眉倒竖,眼底仿佛燃烧着濯濯的火焰,那份热烈与张扬是京都女子从不能拥有的,凤樟眼底越发惊艳。
“你,你怎么能对我家殿下这么说话。”唐萱见文妤这么泼辣,顿时眼睛一亮,细细弱弱地胆怯地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和他说话?和登徒子说话还要温温柔柔的?他看了我这么久,你身为妻子竟然只在一旁看着,不知劝谏自己的丈夫安分知礼,却只指责身为女子的我,可见你也是真……”文妤探身过来,在唐萱惊呼了一声躲到了凤樟的身后,仿佛害怕了自己似的,文妤便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只知道对付女人,却不知道反驳无耻的男人,是真下贱。”
她这么不屑于顾,唐萱顿时红了眼眶,扯着凤樟的衣摆哽咽起来。
然而凤樟却急忙对唐萱低声劝道,“别难受,不过是这位姑娘一两句随口的话罢了。本就是我行事孟浪,因此才叫这位姑娘心里生出恼火。都是我的错。阿萱,你一向善良,还是别计较这位姑娘小小的唐突了。这样自尊自重不与男子亲近的姑娘,咱们该敬重才对。”
他竟然是在为了文妤说话,唐萱听到“自尊自重”,脸上一白,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想说什么,却见文妤不屑地看着对自己露出善意笑容的凤樟冷哼一声说道,“下贱。”
她这下贱也不知在说谁,唐菀被表妹的大胆给吓坏了,毕竟凤樟好歹也是二皇子,文妤这么骂起来,会不会……不过文妤已经低声对担忧的唐菀说道,“表姐别担心,这小子怎么挨骂都不会嚷嚷出来的。”二皇子被一个女人骂了,难道是很有脸面的事么?
他刚刚用那样叫人恶心的眼神看她,如果叫嚷出来,丢脸的不仅是文妤,也是二皇子自己。
难道二皇子还能矢口否认刚刚专注地看着文妤那么久不成?
眼下这地方站着的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那么多人看着呢。
若是文妤不骂这登徒子,反而跟他眉来眼去,那才会叫人看不起。
文妤半点都不担心,见唐菀笑着点了点头,便握了握她的指尖儿转身扶着两位脸色难看的老人家说道,“该去祭拜姑姑姑丈了。”这唐家,也只她姑丈是个好人。只可惜好人不长命……文妤的心里有些伤感,只骂了凤樟一句转身与长辈们就走了。
只是这凤樟看着她的那恶心的眼神却还是叫文妤记在了心里,觉得这恶心东西什么时候得抽他一顿才好。
倒是凤樟怔怔地看着唐菀与文妤这一双表姐妹的背影,唐萱站在一旁,看着凤樟痴痴的眼神,再想想皇子府里那叫人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