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善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然后也跟刘锦忠一样没出息地喊了起来。
“娘,娘啊。”
岳氏奇怪,大儿子平日里稳重的很, 怎么忽然这般鬼喊鬼叫了起来。
岳氏立刻赶了过去,然后也吓傻了。
她冲了过去,抱着五老太爷的腿,“老头子, 老头子你怎么了?”
可是五老太爷已经在房梁上挂了半个晚上了,面目狰狞,全身僵硬。
岳氏立刻哭了起来, “老头子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活啊。”
岳氏在一边哭, 儿子孙子们一起动手,把五老太爷摘了下来。
岳氏一见他爆出的眼珠,想去摸他又有些害怕。想到前些日子他安慰自己的话,壮着胆子去拉他的手。天这样冷, 五老太爷断气好久了,这会子早就僵硬的像石头一样。
刘文善顾不得继续哭, 立刻带着兄弟子侄们在地上铺了稻草, 上面垫了层棉布单子,然后把五老太爷放在了上面。
做完这些,他让弟弟去通知族里人。
五老太爷这一死,顿时轰动了整个刘氏家族。
不明真相的人, 以为五老太爷是因为被汪氏揭穿丑陋的过往,不堪被人指指点点,羞愤而死。也对, 从那天和汪氏争执后,五老太爷就闭门不出。往常他是君子,是族里人人敬佩的长辈,是一言九鼎的主事人。忽然传出和族嫂私通的事情,虽然五老太爷那天并没有明着承认,只是和汪氏争论了几句,但所有人都在心里认定,汪氏说的肯定是真的,刘文远就是他的儿子!
五老太爷聪明的很,汪氏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当时避而不谈刘文远是不是他儿子的事儿,只是和汪氏争论是谁造成了刘锦南之死。争了几句之后,他拂袖而去,似乎不屑于和一个死了孙子的老妇人计较。
按照他本来的计划,死也不能认。过个一阵子,他再出来就是了。只要他不认,凭着汪氏一向喜欢胡闹的名声,最后渐渐也就没人会追着他问了。
谁知道这中间还夹杂着毒酒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他觉得刘文谦还在一边虎视眈眈。连徐氏后面来闹,他都觉得是刘文谦指使的。
五老太爷想不出对策,一直不出门。
人人都以为他在躲羞,虽然还没人提出让他让出族长的位置,但除了徐氏,再也没人来找他了。族中的许多事情,都是四老太爷和九老太爷在打理。
四老太爷和九老太爷听说老五死了,匆忙忙赶了过来。虽然刘文善没开口,但两个老头子一看,都知道他怎么死的了。
四老太爷立刻让方氏等人把五老太爷的寿衣拿了出来,又让刘文善兄弟几个给他净身,匆忙忙换上了衣裳,把他塞进了棺材里。
五老太爷也儿孙满堂了,如他这个年纪,家里都给他备好了寿材,以防不测。但谁也没想到,他忽然就去了。
岳氏坐在那里哭,“老头子啊,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和你闹脾气。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文远都这么大了,我不怪你啊。”
岳氏感觉心里十分难过,要是她不闹脾气,要是她早些和他说话,说不定他就不会想不开了。她也没想到,五老太爷居然会走这条路。
刘锦忠哭的跟傻子一样,“祖父,祖父,都是孙儿不孝。”他知道,祖父是为他死的。
大家伙儿都说刘锦忠孝顺,祖父死了,他哭得眼睛都肿了,不吃不喝,只守在棺材旁边。
只有刘文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可他不能说啊。那壶毒酒的事情一旦泄露,他们全家都跑不掉,刘锦忠还小,要是因为此事进了衙门,这辈子都要毁了。时人重名誉,不管你有没有错,往衙门里走了一趟,立刻会被人另眼相看。
你若是被告,好家伙,定然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若是原告,那就更难缠了。多大的事儿,何至于去衙门里解决。
刘文善除了跟着儿子一起哭老父亲,一个字都没吐露。
刘文谦接到消息后,顿时有些心惊肉跳。
魏氏也有些害怕,“官人,五叔何至于此,咱们又没立时去找他麻烦,也没说要告他。”
刘文谦沉默片刻,“娘子不要怕,和咱们又没关系,我去看看,娘子就在家里看着孩子们。”
魏氏叹了口气,“薇丫头还有七天就要出嫁了,这个时候又出这事儿。”
刘文谦安抚了她片刻后,自己去了刘文善家里。如今他和刘氏宗族已经分了宗,去送份礼钱,吃顿丧席回来就是了。他肯出头操办刘大郎的丧事,是因为刘大郎是汪氏的亲孙子,他很小的时候,汪氏把他当亲生子疼爱过的。至于五老太爷,就和他没关系了。
刘文谦到了之后,象征性地问了几句,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刘文远也来了,坐在了他身边。
兄弟两个好久没见面了,刘文谦虽然大两岁,却看起来意气风发,刘文远浑身散发出一股颓废之气。
让刘悦微看见了,她会发现,刘文远现在的样子,和刘文谦上辈子惊奇地相似。那时候,魏氏母子死了,他自己总是病恹恹的,似乎看不到生活的一点希望。
刘文谦想到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