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李太妃来了, 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李太妃进来后,先问皇帝,“皇儿近来可好?”
皇帝走下案台, “儿臣尚好, 母妃可好?”
李太妃点头, “都好, 你父皇还是有些口齿不清,太医来说,这中风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皇帝点头,“反贼作乱, 儿臣无暇他顾, 还请母妃代为照顾父皇, 等捉拿到了反贼,儿臣去给父皇母妃请安。”
李太妃看着皇帝, “国事繁忙,请皇儿保重身体。”
皇帝微笑, “多谢母妃, 也请母妃多保重。”
李太妃说不出别的话了。
皇帝叹了口气, “母妃, 五弟的事情, 儿臣也在想办法。”
李太妃道,“皇儿, 若是开战, 你五弟会有危险吗?”
皇帝看向李太妃,“母妃,您能肯定,那真的是五弟吗?”
李太妃摇头, “我不能肯定,我只能肯定那块玉佩是我亲手挂在你弟弟身上的。”
皇帝陷入了沉默,半晌后道,“母妃,如今反贼偏安一隅,此战难度不小,若是有掣肘,胜负难定。”
李太妃忽然掉了眼泪,“皇儿,母妃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你五弟,我已经给娘家传信,火速送他家里人进京。可是皇儿,大军说开战就开战了,母妃不敢赌。”
皇帝继续沉默,李太妃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皇儿,母妃知道你难做人,你别怕,母妃来做,所有的罪名,母妃来抗。”
皇帝一惊,“母妃,您要做什么?”
李太妃含着泪微笑,“皇儿,我要救自己的儿子呀。谁也不能说,那不是我儿子。就算他不是我儿子,他遭此横祸,也是因我而起,我救他也是应该,全当积德行善,以后报在你弟弟身上。”
皇帝垂下了眼帘,“母妃,都是儿子无用。”
李太妃摇头,“皇儿已经做的很好了,我过来就是告诉皇儿,母妃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皇儿莫要牵连他人。”
皇帝点头,“为了儿臣,母妃一直受委屈。母妃想做什么,只管去做。”
李太妃笑了笑,“皇儿放心,母妃不会伤及无辜。”
李太妃走后,皇帝在上书房一个人坐了许久。
皇帝心里清楚的很,太上皇忽然病倒中风,肯定是李太妃做了什么手脚,但他不能去问,母妃都是为了他的皇位。母妃一辈子就两个孩子,为了自己,母妃把手伸向了太上皇。如今为了弟弟,母妃要做什么,他怎么还有脸去拦着。
第二天早朝,皇帝又派了几个人去支援岳将军。
正在议事呢,外头忽然有小内侍道,“娘娘,太妃娘娘,您不能进去呀,里头好多大人呢。”
李太妃的声音清冷,“我一个老太婆,还计较什么男女大防,你走开。”
小内侍哪里敢拦她,虚晃两下就放她进来了。
诸位大臣们一见是李太妃,都有些吃惊,纷纷行礼,虽然李太妃如今还只是个太妃,大伙儿心里都清楚,早晚她会封太后的。
皇帝起身迎接,“母妃,您怎么过来了。”
前朝议事,女人跑过来有些不像话。但这是亲娘,皇帝自然不敢说什么。
李太妃屈膝行礼,“陛下,我有事要奏。”
皇帝吓得差点跪了下来,“母妃,您有事只管说。”
李太妃道,“陛下不必惊慌,您是一国之主,我只是个太妃,按照品级规矩,我给您行礼是应当应分。咱们先说国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事,听说陛下派人去往西南,我想建议陛下,把杜氏和南安王府里的侧妃许氏带上,将五殿下换回来。”
皇帝不做声了,旁边的庄大人问,“娘娘能确定那是五殿下吗?”
李太妃道,“我不能确定,我来问庄大人,若此人不是五殿下,他难道不是陛下的子民。子民受苦,用两个犯妇去换他,难道不应该吗?”
庄大人不做声了,他不好说杜氏和许氏留着,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逼南安王投降,若是拿去换一个身份不确定的人,有些可惜了。
能站在殿里头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子,皇帝没处置杜太妃和南安王一家子,就是留着要挟南安王。
庄大人道,“娘娘,只送杜氏过去可行?”
李太妃摇头,“不行,直送杜氏过去不够。这天底下做娘的,为了儿子,什么做不出来?我们拿杜氏要挟南安王,万一杜氏心疼儿子自杀了,岂不白忙活一场?把许氏带上,他虽然只是侧妃,但我听说,如今她弟弟是南安王手下权力最大的人。南安王若不救她,内部必定会乱,若救她,那最好了,不过是个侧妃,我们留着也没多大用处。我还听说,南安王给嫡长子娶了许家次女为正妃,我们把许侧妃送过去,两个许氏女争起来,到时候也够南安王喝一壶。”
在场之人都不做声了,李太妃用的妇人之道,似乎也有那么些道理。
旁边的兵部侍郎邱大人道,“娘娘,那直送许氏女去岂不是更好?一个换一个,我们也不吃亏。”
李太妃又摇头,“一个侧妃换亲王,南安王也不傻,他要是不肯换,我们岂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