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回神,拿起来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是个陌生来电,座机。
廿七从高崖跳下,突然惊醒!一个蒙面人正把面孔贴近他!
廿七不假思索,反手抄起旁边一根细棍就抵住了对方的喉咙!对方若有异动,他一发力,就可以立刻刺穿对方的咽喉将其杀死!
“干嘛呢!干嘛呢!”有女人的声音拔高了喝斥,“放下!赶紧放下!躺下!给你检查呢!”
口音很怪,但也还能勉强听懂。
关键是……对方语气中这份理直气壮。
紧跟着就有人挡住他的手,还把那根细木从他手里抢走。
动作很麻利,力气也不小——但也只是普通人的力气。其实从对方一动身形,廿七就知道他们都是普通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性。
他便不动声色,乖乖地任对方抢走手中细细木棍,又把他按躺下。
一切都很怪。
房子,天花板亮如白昼的光,
刚醒来的一瞬廿七还以为这是白天,可立刻知道不对。即便是白日里,就算是明间把槅扇门全敞开也未必有这么明亮。
那光是来自天花板,是泛着冷意的明亮白光。将房子里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是灯吗?
这若是灯,一盏就得价值千金。怎地天花板里嵌着好几盏?
如此豪奢!
人们的穿着、口音、头发,也都怪。
对方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白色的长褂,女的穿着粉色的上衣和长裤。
这女子竟然赤果着两条手臂,毫不羞涩。
虽然颇伤风化,但廿七没有大惊小怪。他走过大江南北,见多识广,见过南方的夷人女子甚至穿着短裙子露着小腿的。
刚才喝斥他并抢走手中细木棍的就是这个女子。
她随手就把细木棍扔到地上一个圆形桶里,又把床头小柜上另外一根也扔进去。还对坐在隔壁床另一侧的人吆喝:“家属注意点,垃圾该扔扔啊。吃完的饭盒别在这堆着。”
隔壁床也躺着一个人,另一侧还有个人坐在圆凳上,被吆喝了之后赶紧起身诺诺了应了一句,颠颠儿地绕过来把床头小柜上两个扁扁的怪盒子拿走也扔到地上的桶里去了。
廿七虽躺着,视线却迅速地扫过周围的一切。
白色长袍的男子俯下身来按住他的头:“别动。”
这人的身体是放松的,没有威胁性。廿七没有动。
白衣人从胸口位置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手指按了一下,那东西竟然发出了亮光。
廿七又惊了一下。
这又是什么宝贝?会发光?
白衣人用那发光的东西照了照他的眼睛,把光芒熄灭,放开了他,直起身问:“有什么感觉吗?头疼头晕?恶心想吐?”
他这么一问,廿七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原来是大夫。
身周环境虽令人震惊,但他却放下心来。
这世上他只对一种人必须完全讲实话,那就是大夫。跟大夫讲瞎话是坑自己。
廿七坐起来,老实回答:“还好,没有恶心。身上有些疼。”
但他的口音与大夫差太多,说了一遍大夫没有听懂,他不得不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大夫才听明白。
他又问:“我的衣服呢?”
他赤着上身,显然昏迷的时候这些医馆的人脱了他的衣裳给他上药包扎。
白色的纱布绷带看起来十分干净,包扎的手法也很好,显然是一家医术十分不错的医馆。
只是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跳崖的地方就在江城郊外的野山里,中原之地,怎还有这样一处口音、服饰如此怪异的医馆?从没听说过呀。
穿粉色露臂衣服的女子弯腰,从床下掏出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奇怪袋子出来,竟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装的东西。
她把袋子递给他:“都在这呢,看看东西有没有少。我们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脱下来的都塞袋子里了。”
已经可以看出来,粉色衣服女子的身份,应该是给白袍大夫打下手的婢女。
这间房子里有十多张床,好几个粉衣婢女快速穿行、与人交谈,俱都行动十分麻利,一看就是做惯了事的人。
这些都是在视线扫动时,几息之间便收于眼底的。
他干的这一行,快速地观察环境、迅速地融入是必须的生存之道。
廿七道了声“多谢姑娘”接了过来,掏出衣服穿上。
他一边穿一边观察,不知道为何,好像因为他说了一句“多谢姑娘”,白袍大夫和粉衣婢女神情都有些微妙。
是他说错了什么吗?
大夫看着他穿衣服,放慢语速,给他说明情况:“目前看,暂时没有脑震荡的症状,不过得继续观察。如果有恶心呕吐,头晕之类的症状,要赶紧就医。”
廿七点头:“好。”
大夫又说:“身上的伤都给你处理了,再给你开个口服的消炎药,等会交钱取药就没事了。”
廿七已经扎好腰带,又从那奇怪材质的袋子里掏出了自己荷包,在腰间系紧。
听到“交钱”,他从荷包里摸出一个银锞子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