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很多年,直到其中一方厌倦为止。
……
法国东北部,摩泽尔省。
近卢森堡的边界有一座城镇,名为梅斯,中世纪时期,这里是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首都,自古以来就是意大利罗马到法国兰斯的交通要道。
除此之外,这里还是法国的军事重地,战后才解除了一些高级别的封锁。
保罗·魏尔伦在此地出生。
作为——人形兵器。
任性的丢开了政府部门的事情,保罗·魏尔伦回到了老家过冬。
壁炉里的木炭燃烧不息,隔着玻璃,散发出暖意,这个壁炉不论是设计还是款式都十分经典,放在别墅里用上数十年也不会过时。身形高挑的银发青年窝在了椅子上,腰部柔软得像弓一样,整个人懒洋洋的打盹,提不起一点精神。
那是一张古董椅子,铺着色彩斑斓的毛毯,人往后仰倒,宽大的椅子会发出木头的咯吱声,奇异的有一些好听。
壁炉是阿蒂尔·兰波选的,椅子是保罗·魏尔伦在国外出差买的。
毛毯则是两人购物的附赠品。
冬天,在法国人眼中富有诗意一般的季节,放在保罗·魏尔伦看来就是狗屎,政府只会在糟糕的季节、糟糕的时机,马不停蹄地派遣他去出任务。
政府通常会打着旗帜感谢道:“辛苦你了,其他人不愿意去。”
永远不过时的说法。
是的,别的超越者有资格拒绝,只有他就像是后补名单上删不掉的名字。哪里有需求,便把他往哪里安排,企图牢牢地掌控住他的人格、身体、灵魂,谁让这个叫“保罗·魏尔伦”的人是政府的杰作之一,亦是最好用的一张王牌。
保罗·魏尔伦想到这里,眼底泛起波澜,每个国家各有特色,但是做出来的恶心事是相同的,他在潜入日本的军事基地后就发现了。
日本这个远东小国同样妄图掌控“神明”的力量,制造出相同的容器。
区别在于——法国成功了,日本处于探索阶段。
最终,爆炸毁掉了日本的研究。
保罗·魏尔伦漫无边际地想道:“要是法国没有发现这件事,也许我会诞生一个同类?就像是我一样……用着人类的身体……非人的力量……”
他望向落地窗外,法国的冬天比日本干燥,巴黎又要比梅斯的气候好一点。
巴黎……雅克大街289号的房子还在吧。
那人就是喜欢在巴黎过冬,几乎不肯跟他来梅斯,说梅斯太冷了,供暖设备又经常出问题,而且来到这里就间接被军队管辖。
“我怎么又想到了那人?”
皱起眉来,就像是电影银屏上的明星的银发青年抱怨了一声。
“说了不想他了。”
“从一开始,我就是法国政府安排给他的保姆啊,说什么搭档,碰到问题,天然的超越者级异能力者比我珍贵,他出了事,我受惩罚,我要是出了事……他肯定没什么问题,‘兰波’这个姓氏在以前便是贵族……”
“他那么傲慢,我就是想看他吃惊的模样,遭到背叛后都这么快能反应过来,躲开我的攻击,比我想象中要更强大敏锐一些。”
“可惜……”
“你还是什么也不明白啊,亲友。”
“为了国家,你宁愿与我交手,选择杀死我。”
他挪动着身体,覆盖的毛毯从身上松开,赤/裸的身躯放浪形骸的魅力。
一阵老式的电话声响起。
“喂?”
赤着脚,点在地毯上,保罗·魏尔伦懒散地伸手抓住一旁的座机。
过了几分钟,也许是过了半个小时。
直属于保罗·魏尔伦的法国情报人员说道:“在横滨市、乃至周边城市,并未有您找寻的那位,横滨租界的土地上建立起了擂钵街,流传起当年爆炸之事,乃军事基地内部的亡魂为了复仇,引发了日本神明‘荒霸吐’的出现。”
保罗·魏尔伦似笑非笑:“神明啊。”
情报人员不懂他的意思,恭敬地说道:“那位尸骨无存,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保罗·魏尔伦寂静一秒,声调轻松地开口道:“你可以回法国了,留在那里没有意义,谁都知道他死了,法国政府也放弃了,我只是以为会有一丝希望而已。”
挂了电话,他又继续陷入懒洋洋的状态,盯着壁炉内的火光发呆。
——看来不用补刀了。
“死得干干净净,了无痕迹,你要是活着早就杀回国了。”
说实话,对于打赢阿蒂尔·兰波的这件事,他的信心不是很充足。“彩画集”是空间系异能力,而他的异能力……很不巧,也是空间系,异能力名很像呢,宛如诗歌集一样,不知道的人会不会以为他们是诗人的转世?
突然有一丝哀愁什么的。
是错觉吧。
保罗·魏尔伦闭上眼睛,轻哼着法国民谣,他的手一动,把一本让·尼古拉的诗歌集丢进了壁炉的之中。火焰陡然冒出一截,吞没了这本薄薄的爱国主义作品。
他的心中迸发出一丝奇异的毁灭快/感。
谁会爱上这个国家啊!
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