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拥抱自己而眠,是的,非你所愿,又如你所愿。”
占卜师的声音沙哑如吟游诗人,接受神灵的启示,为迷茫的人类指引方向。她把占卜的结果全部告知了波德莱尔,然后,她成为了第二个被巴黎公社的领导者抹除今天记忆的人,由异能力者客气地请出去。
波德莱尔的右手支着脸颊,奇妙地注视着黑帽子,想要解读占卜。
“第一个占卜,说的是阿蒂尔的两场爱情,倒也正确,第二个占卜说黑帽子是改变生命的关键?第三个占卜……拥抱自己而眠?听上去不详,为什么会是‘如你所愿’,魏尔伦那家伙想要单身一辈子吗?”
想了半个小时,他得到了一个结论。
“占卜内容太模糊了。”
无论拿什么结果都可以去倒推占卜内容,这就是占卜师吃香的原因。难怪战争期间,占卜师几乎派不上用场,还容易扰乱军机。
波德莱尔通过自己的渠道,又找了几个异能力偏门的家伙。
通过各种异能力的效果,他梳理出了正确的时间线:三月二十九日,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在法国巴黎接到任务,没有立刻出发,选择月底再出发,阿蒂尔·兰波去帽子店和食品店订购了明天送人的生日礼物;三月三十日,阿蒂尔·兰波给保罗·魏尔伦庆祝生日,两人关系还未破裂,当天晚上在雅克大街289号公寓里留宿,三月三十一日,两人收拾完东西,前往日本做任务。
谍报任务的失败,是保罗·魏尔伦先对阿蒂尔·兰波开枪,阿蒂尔·兰波进行防御和反击,错误读取“不明能量体”造成的,属于两个人的重大失误。
在此之前,波德莱尔确定阿蒂尔和魏尔伦都没有去过日本。
他们的工作记录详细,时间紧凑,互相监督,一直在欧洲做危险的谍报任务,没有三个月那么长的假期,与亚洲人的接触少之又少。
那么,麻生秋也是怎么在日本认识“兰波”的?
书信?
网络?
有人冒名顶替“兰波”?
波德莱尔屈起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没有拖泥带水地联系自己的学生,有些事情必须从阿蒂尔的口中了解。
“阿蒂尔,过来见我。”
“好。”
公寓那头,阿蒂尔·兰波与老师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坐在梳妆台上,让秋也给自己在脸上捣腾。
麻生秋也学着初级入门的技巧去给兰堂易容。
阿蒂尔·兰波手动调整面具,指出哪里上妆不足,不在乎秋也浪费了时间。
这是两人的亲密时间。
麻生秋也用化妆刷扫过阿蒂尔·兰波的脸颊,阿蒂尔·兰波闭上眼,听见男人说道:“兰堂,你去见老师的时候要带点礼物吗?”
阿蒂尔·兰波答道:“不用,法国没有这种传统。”
麻生秋也把一张银行卡放入兰波的手里,“我这里有一份礼物。”
“钱?”阿蒂尔·兰波抗拒给老师还债,“你的钱是你的,不需要给我老师,而且你为法国政府做了事情,一分钱都没有得到,一本诗歌集完全不够。”
麻生秋也低头,眼底满是情意,“那就送给你。”
阿蒂尔·兰波对他笑了一下,而后苦恼地看向镜子:“我笑得好僵硬。”
麻生秋也珍惜着“安全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哄着说道:“一点也不僵硬,他人看到的是兰堂的面具,我看到的是兰堂的灵魂。”
阿蒂尔·兰波被麻生秋也半拥在怀里,镜子里是相爱的同性伴侣。
他们不会有血缘后代。
但是,他们的世界亲密无间。
“秋也在国外好黏人,是不是我出去一会儿,你就会特别想念我了?”
阿蒂尔·兰波照常找回一些爱情的主导权。
“是啊,我爱你。”
麻生秋也对他单膝跪下,亲吻他手上的婚戒,“无论你是贫穷、富裕,无论你是强大还是弱小,只要你是我认识的阿蒂尔·兰波,我永远追逐在你的身边。”
阿蒂尔·兰波神色恍惚,感慨道:“你真的很少喊我的法文名字。”
阿蒂尔·兰波的心灵被爱情滋润,眼中有年轻人的羞赧。
“永远看着我吧,秋也。”
不许看别人。
“我不是完美的,但是我会比我法国同僚好无数倍,我不会出去乱来,也不会收任何人给我的小纸条,我工作之外的秘密永远与你共享。”
长卷发的法国青年感受柔软的嘴唇触及婚戒的颤栗。
“你怎么做到的,我就怎么去做。”
“你怎么爱我的,我就怎么去爱你。”
“你不背叛……”
“我不背叛。”
“背叛”一词是阿蒂尔·兰波隐藏的伤痛,很少听见他从嘴里说出来。
这一席话是法国人的真心。
麻生秋也如释重负。
去见波德莱尔吧,去听波德莱尔如何述说吧,黑帽子已经给了,我愿意用谎言被揭穿的痛苦来换魏尔伦永远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