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上方的顶楼发出了最绝望的声音。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还有没有心啊,你差点被他害死,是我救了你!”
“是我啊!”
阿蒂尔·兰波彻底放弃他,要和保罗·魏尔伦回法国,他们会有光辉的未来,没有人再计较那一场背叛。
他知道自己不能用【壳】与保罗·魏尔伦同归于尽了。
阿蒂尔·兰波会恨他。
因为兰堂原谅魏尔伦了。
所以,只能是他死,只能是他死于魏尔伦的手中。
在重力的压迫之下,麻生秋也的伤口进一步崩裂,口鼻流出血,那张脸是癫狂的,憔悴的,极致的悲痛和深爱化作了比恶鬼还要可怖的怨恨,他的内脏破裂,就算是有再先进的仪器也保不住他的性命了。
再迟几分钟,就算是与谢野晶子也来不及使用异能力了。
因为没有得到命令,霍琛布鲁茨没有去擅自救人,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大盗贼明白,一个人的身体可以活着,但是心已经死去了。
如果霍琛布鲁茨活着,他会想抽一根烟,长叹一声,再跟这个心如死灰的年轻人说:“别爱上那些你攀不上的人,你对于他们不会是最重要的。”
自古欧洲多海王啊。
爱情观不一样,强行在一起就有各种隐患,好好一个日本人,为什么要爱上法国人,爱上自己忠诚的手下都好。
保罗·魏尔伦听着他的血泪诉说,走到理智溃败的麻生秋也跟前。
麻生秋也佝偻着身体,浑身颤抖不止,手放在照相机的拍照键上。
保罗·魏尔伦欣赏着人类在极端感情下的绝望,这份绝望远胜过了战场上的敌人,明明是不同的信念,爱情的光彩染上血色后能扎得灵魂碎裂。他对似乎觉得自己没有错的麻生秋也说道:“你的神情相当的美妙啊,你以为我和阿蒂尔只是单纯的同伴、情人、搭档这样的关系吗?”
保罗·魏尔伦想到阿蒂尔·兰波给自己的名字,甜蜜地说道:“他赋予了我生命,把我从法国的反政府组织首领手上解救出来,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的,是他看见我迷茫,把他的名字送给了我。”
快要支离破碎的麻生秋也停止了颤抖。
保罗·魏尔伦的声音传入了麻生秋也的耳朵里,带来不亚于阿蒂尔·兰波原谅对方的地震,“我们互换了名字,融入彼此的人生,他对我说——我一辈子都会是魏尔伦,他一辈子也都是兰波,这就是我们的羁绊。”
麻生秋也的泪水横流,大脑空白,呆呆地去看眼前的保罗·魏尔伦,金发青年宛如《心之全蚀》里对魏尔伦的妻子炫耀的兰波,纯粹而残忍,眼神里有着对爱情的占有欲,做任何事情绝不优柔寡断。
你才是兰波?
你才是三次元【阿蒂尔·兰波】在文野的倒影!
如果兰堂是【保罗·魏尔伦】,那么自己是谁?他只能想到一个人,三次元魏尔伦的妻子——富商之女【玛蒂尔特·莫泰】。
三次元魏尔伦家暴妻子,用着妻子家的钱财,还虐待孕/妇,摔打过自己的孩子,这些全部是麻生秋也厌恶魏尔伦的根源。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如此过分的事情,在婚内出轨兰波,诱/骗十七岁的少年去吸食大/麻。
麻生秋也的瞳孔涣散一分,大脑嗡嗡作响,为这场荒唐的爱情和名字的替换,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天台边缘,那里可以给他一个解脱。
保罗·魏尔停下重力,伦仿佛读出了他的想法:“你要自杀吗?”
麻生秋也往天台边缘走出一步,停下。
他记起自己不能这么做。
“你不能学我……”
首领宰可能看着他,可能会学他那样一跃而下,毁掉自己的生命,他们是不一样的,首领宰不能……不能这么做……对方还有希望……
“杀了我……”
走错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杀了我……”
他不是玛蒂尔特·莫泰,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兰魏在一起。
“杀了我……”
麻生秋也转过身,面对保罗·魏尔伦。
保罗·魏尔伦看他这么识相,也很高兴,对方不是一个软骨头的男人,眼中的恨意真是最大的惊喜,“好吧,我原谅你对阿蒂尔的欺骗了。”他给予对方站立一点援助,认同对方站着死亡的意志。
麻生秋也的眼眸布满血丝,意外的不狰狞。
“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杀死自己的时候,一定要分尸,沿着我身上——”
麻生秋也解开了西装外套和衬衣,把他们丢在了地上,不算壮实的胸膛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指着绷带下的伤口,“三十六刀的伤口处切开,在切下头颅的时候,不要伤到头颅,我只有这张脸还算可以。”
他说到自己少年时期引以为傲的容貌,哭着哭着笑了,毫无伤痕的脸有着濒死的颓败之美,把物哀美学展现到了极致。
“我只有这张脸还算可以。”
它没有被伤害,没有被破坏,就像是阿蒂尔·兰波对它的爱惜。
保罗·魏尔伦惊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