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自傲。
在所有文豪里,他算是有钱、且没负债过的人,每当回忆起疯狂借钱投资、每次都破产的巴尔扎克,他就有一股久违的冷汗冒出来。
直到巴尔扎克去世,对方尚欠了二十一万法郎的巨额外债。
这笔钱在死后的日子里才陆续偿还干净。
维克多·雨果为他介绍巴黎的风土人情,麻生秋也则想到无数负债累累的文豪,对富裕的雨果先生的钦佩之情更上一层楼。
“雨果先生,您守住财富的秘诀是什么?”
“记账。”
“收支的记录吗?”
“对,在我家里我严厉要求每个人给自己记账,养成了这个习惯之后,我就知道每一笔法郎花到了哪里,该不该花。”
维克多·雨果的这个怪癖,压制得情人都不敢乱花钱。
同时,维克多·雨果感到沉重:“我最讨厌收到的就是欠条了。”
麻生秋也说道:“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维克多·雨果诧异地瞥他,双方熟悉得太快,他有一点猝不及防,对方竟然没怀疑自己欠别人的钱?
“你说的没错。”
他与同时代的许多文豪是朋友,而那些人……经常没钱。
“那些也成为了我的‘财富’之一。”
维克多·雨果的唇角噙着笑意,卷翘的胡子围着脸颊半圈,许多朋友已经离世,那些人留给自己的欠条成为了缅怀对方的物品。
同游数日,雨果的情人朱丽叶·德鲁埃难免有一些吃醋。
她习惯给雨果每日写情书,在信中提道:“您白天出门,晚上回来,究竟是哪位巴黎的美人让您流连忘返,却小气地不肯让您留宿。”
维克多·雨果看了信就哈哈大笑。
他甚至乐观开朗地对麻生秋也炫耀道:“这是我的情人,我未过门的第二任妻子,她比我小四岁,我们恩爱如年轻的时候。”
麻生秋也无法想象那是一位老妇人,爱情使得他们摆脱暮色。
维克多·雨果意有所指:“你该活得像个年轻人,看上谁就去追求。”
麻生秋也抿唇,无奈地笑了笑。
“我有结过婚。”
“你们的感情破裂了吧?”
维克多·雨果一针见血,令麻生秋也心塞。
“这种为情所困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还是太保守了。”维克多·雨果洒脱地说道:“一次失败,再试一次,次数多了,总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人,我的第一任妻子就支持我去寻找情人。”
麻生秋也对这样的爱情观谢敬不敏。
想到雨果先生与妻子闹矛盾期间写下《巴黎圣母院》,他不禁探寻:“许多作家在创作的时候会参考现实,我能冒昧问您一个问题,《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有原型吗?”
维克多·雨果摸着胡子,淡淡地笑了,回避了这个话题。
“卡西莫多就是卡西莫多。”
大街上。
巴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功夫不负有心人,阿蒂尔·兰波在找“仇人”的过程中,撞见了结伴的两个人。
阿蒂尔·兰波首次见到这样打扮的人,瞪大眼睛,审视对方的外表。
黑西装,黑礼帽,黑手套,蒙脸纱布……
完美符合!
阿蒂尔·兰波气急败坏地高喊:“就是你!给我送长了蛆的早餐!”
此言一出,路上的人都瞬间行注目礼。
阿蒂尔·兰波挥拳揍过去。
一旦击中了,麻生秋也的脸绝对要破相。
维克多·雨果惊得下意识道:“兰波,住手!这是你的父亲!”
阿蒂尔·兰波的怒气发泄出去,骤然听见这句话,脸色空白,手要殴打对方。麻生秋也轻而易举接住了这一拳,掌心捏紧了对方的拳头,在其他人看来,金发少年生气挥拳后急忙停止力道,重心不稳,跌向了对方的怀里,下巴重重地磕在了黑发男人的肋骨上。
“呜!”阿蒂尔·兰波发出吃痛的呜咽声,拳头也感觉要被捏骨折了,敌我差距过大,他慌张地说道,“你放开我!”
麻生秋也冷冷地看着他——这张惊艳过时光的脸。
眼前的阿蒂尔·兰波稚气未脱,与文野的魏尔伦有五六分相似,一旦他们笑起来,会有一种迷惑人心的甜美与率性。
没有谁能对杀害自己的情敌产生好感。
然而,麻生秋也最初催眠自己爱上的人就是电影版兰波啊。
胃在痛。
坑死人不偿命的文野世界!
他当初多天真才会把这个人当作是恢复记忆的兰堂!
……
文野世界,维克多·雨果在家中做了一个迷蒙的梦。
一声悠远的钟声在梦境里回荡。
他看到爱斯梅拉达与自己肩并肩,敲响巴黎圣母院的大钟,他看到自己手背的皮肤褶皱,似乎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是